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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菊韵】父亲(散文)


作者:青涩治愈 布衣,453.2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207发表时间:2018-10-16 19:00:55

或许,我的父亲只是千千万万人群中平凡而普通的人,和千百万个普通人一样勤劳和质朴,走过了艰辛的岁月。
   常听母亲说起以前的故事:我的爷爷是传说中国立三中(如今的铜仁市一中)的佼佼者,能言善辩,才华出众,最终当了谈判官,成了街坊邻居口口相传的了不起的英雄人物;无奈天妒英才,在父亲九岁时,爷爷便过世了,之后便是奶奶把父亲和姑姑们拉扯大,实属不易。
   好在父亲是个省心的主儿,自小就懂事,很是孝敬奶奶,也主动帮着分担家务。母亲说,父亲遗传了爷爷的好基因,天资聪颖,一直学习都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奈何生不逢时,考大学那年,遭遇洪灾,父亲连夜到田间舀水,导致身体不适,高烧不退,直接错过了考试时间,就这样和大学擦肩而过;虽说在他们那个年代,上个好高中也是很不错的,不过,还是可惜了。
   母亲说,我们都还小的时候,父亲被当地学校招揽,在家乡的小学教书。在长达10多年艰苦执教的日子里,父亲边上课边务农,领着每月微薄的聘用教师报酬,还要另想办法,负责全家的生活开支。那时候我们都还小,记忆里,母亲身体也不好。于是,父亲一方面借债给母亲治病,一方面还要照顾我们四姊妹,真可谓万分辛苦。我记得那时每天早上从床上起来时,父亲已从山上劳作回来了,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后,便急匆匆地去讲课。等学生到学校时,父亲已坐在办公室备课,并安排好学校一天的工作了。那时候的小学办公室5平方米凸凹不平的地上就只有一张桌子、两三根凳子、一张硬板床,父亲和其他几个教师便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了16年。16年的日子靠的不是那一个月十来个公分或是十来块钱的报酬,而是父亲对山乡的一种期盼和信念。
   那时候在农村的生活拮据,让子女吃饱饭成了父亲最大的愿望。生产队分到每一个家庭的口粮太少,邻居之间,经常是今天你家借我一升米, 明天我家借你一升豆,这种现象十分普遍。母亲又一向身体不好,照顾全家的重任便落在父亲身上。为了能让全家吃饱,父亲想出的办法是上课之余,多做一点挣工分。八十年代土地包产到户之后,因为家里没劳力,父亲便没日没夜地干。一放学,父亲便领着年龄稍长的姐姐们一起去劳作了,很晚才回来。那时,我家的饭桌上,蒿菜饭、红薯饭、豆角饭等司空见惯。不懂事的我常常是把白米饭选了个干干净净,最后锅里只剩下蒿菜与杂粮,母亲炖洋芋汤,却被我一个人喝光了,而父亲就是吃着这些蒿菜杂粮,毫无怨言地去从事繁重的劳作。
   父亲脑袋灵光,反应快。他的算盘打得好、打得快,于是常常利用假期等业余时间兼做组上的一些算活。父亲还有一手好字,他的毛笔字写得甚好。记得小时候,每逢过年,经常有亲戚邻居找他帮忙写对联,父亲也总是来者不拒。也因为自身的才干和那一手好字,父亲在村委会连任了两届的村主任兼会计。村委会的活路多,父亲经常为了村民的事情东奔西跑,忙里忙外。就好像少年包青天断案:今天哪家鸡鸭丢了,也去评理,明天哪家山田土被占了,也要连夜帮忙评理,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儿......人人都夸父亲不仅长得端正还特别能干,是个正直的好人。好人难做。做好人难!为了生活,父亲还自学了几门手艺。父亲会木工,家里的木房都是父亲自己一块一块装上去,拼起来的。有时候,父亲还去帮左邻右舍改造木房。父亲会干石头活,总有石匠邀请他修水池、做石水槽,常看到他双手卫老茧,但为了全家,父亲只有硬撑着。父亲还是寨子上有名的蔑匠 ,他编的抬蓝、提篮等做工非常精巧,乡亲们非常喜欢。在我心里,父亲是全能的,是个多面手。那些年,全靠父亲有多样手艺,勤劳而艰辛地谋生,起早贪黑忙忙碌碌地在校内校外家里家外地奔波,才度过了那峥嵘岁月。
   后来,我们四姊妹入学了,压力更大。大姐在当地最好的高中上学,我和二姐在读中学,而弟弟也马上要小升初了。那些年,每逢学校报名,父母亲便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绞尽脑汁地想着给我们四姊妹凑学费。于是,便白天干活,凌晨一点下河打鱼,那时候河里鱼多,乡下人基本上不怎么买,都是拿到城里卖。母亲把鱼清理干净,用炭火熏干,等到赶场天,去等农村公交,挤到城里,卖完后又立马回家,赶着给我们做饭。岁月在不声不响中流逝,时光就这样悄悄被偷走了,每天睡眠不足四五个小时,一直到我读大学,日子才稍微好过了些。
   事实上,从过去到现在父亲一直都勤勤恳恳的,从没有停止过劳动。我们自从读书后就远离了老家,又因为大姐到市里面工作了,父母亲便下定决心到城里买房安家。现如今,大姐二姐都已嫁作他人妇,母亲劝说父亲,可以不用那么拼了,毕竟已经年近花甲的人了,父亲说“现在日子虽好过了,可明明还待字闺中,亮亮也还在上大学,事情还没办完,革命还需努力......”。
   “每天凌晨五点半闹钟就响了,父亲去的工地比较远,自己骑车去,现在每天上班时间又堵,为了不迟到,所以每天起得比常人都早,很是辛苦。”母亲和我述说道。
   父亲是个心思细腻而又极重感情的人。记忆最深的是:大伯走那天早上,父亲一言不发,抱着冰冷的大伯,哭得一塌糊涂,那是我第一次见父亲哭的那么伤心。再后来,二姐出嫁,我送二姐出闺,母亲拉着哽咽不语的父亲,车开走时,父亲涕泗横流,一直盯着那滚动的车轮,目送至街巷的尽头......
   母亲常常说:“现在的年轻人,还是没有我们那个时候单纯了。要是像用选你父亲的标准挑女婿,怕是找不到了。你父亲和我定亲五年后才结婚的,没结婚那五年,你父亲就年年去你外婆家拜年,平日里,还时不时的去你外婆家做农活。婚后,更是勤勤恳恳地,你外婆外公打心底里喜欢......”不仅如此,就连舅舅家的小妹妹生病了,大年初二的,也是父亲夜夜守在病房。我当时都纳闷了,为什么一个长辈去守,还是大过年的,她自己的姐姐都不守?母亲说,父亲二话不说守到她病好出院......就是这些细节打动着母亲的心,也让母亲一心一意的待父亲如初。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我们都长大了。蓦然回首,母亲两鬓添了不少白银,染了又变回原状,又去染;父亲呢,更是“聪明绝顶”。是的,大人的世界,从来就是不易的。现在社会的人,家里养一个小孩就叫苦连天,都说不容易,每每听于此,我的内心便一阵颤动,仿佛被冰刀削了一般。于此,我更理解父母的艰辛和不易了。
   小时候,我常常就想:长大后,我要找像父亲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尊老爱幼,孝顺父母,敬爱妻子,团结家族,一派正气。然而我的败笔,却写不出他的好,写的远不及他好的万分之一。
   父亲,就好像是一本想翻却舍不得翻开,翻阅却永远都读不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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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在孩子的眼里,父亲是一部永远读不完的书,他早年丧父,历经坎坷,高考时却高烧不退,错过了上大学的机会。在家乡,父亲是个有知识的人,他教过书、当过村主任和会计,他以他的正直、热情、淳朴赢得了群众的信任和爱戴。在艰苦的岁月里,父亲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操劳,为的是孩子们能吃饱饭;他热心公益,忙完学校忙家里,为村民的事情奔波忙碌。后来,孩子们大了,条件慢慢变好了,父亲依然不放松,他要尽自己的力量,把每一个孩子的事都操持好。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式好父亲”,坚韧勤劳、孝敬父母、爱妻教子、团结乡里,平凡而伟大,他的精神将永远激励儿女们前行的脚步!好文,推荐欣赏。【编辑:乐歌】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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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乐歌        2018-10-16 19:02:42
  老师的父亲令人尊敬,对家人、对孩子的爱,如山,如水,有威严,有温柔,有体贴!知父莫如子,在老师笔下,父亲的形象高大完美。
人生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回复1 楼        文友:青涩治愈        2018-10-16 19:31:48
  是的,父爱永远都是沉默的。父爱虽然没有母爱那样的细腻,却比母爱更加厚重。当你以一颗真挚的心,仔细体会和感悟那份沉默时,你的生命就定将得到更多的温暖、更多的幸福。那沉默之中所蕴含的是热切的鼓励,狠狠的鞭策和殷殷的期望。如果说,我们是鸟儿,那么父亲是一轮太阳。如果说,我们是雄鹰,那么父亲是任其我们飞翔的太空。如果说,我们是一颗坚韧的松,那么,父爱就是一座大山。向日葵仰望太空,等待鸟儿飞过大山上方时,才能看到父爱的重量……感谢老师精彩编按,辛苦了,奉茶问好秋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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