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穿越季节的隧道(散文)
清风拂面,有股冰凉的味道沁入心脾,才知道秋天来到身边已经很久了。看着渐渐发黄的秋叶,有种说不出的怜惜。是该欣赏叶子成熟的精彩,还是慨叹叶子飘零的凄凉,我不愿意寻求结果,只愿静默在季节的怀抱里,慢数细水流年。花开是景,花落成诗,世间万千,一年四季,只要心中有爱,天地处处皆是风景。
今年国庆小假,不想蜗居于家中,不想只满足于眼前的秋叶静美,总想收些异地秋韵。于是,乘车一路向南,从大西北翻山越岭走进了西南,才发现:不仅仅是地域的改变,而且穿越了季节的隧道,不仅仅穿越了半个秦岭,而且从秋天似乎返回到了夏季。
起程那天早上,寒雾笼罩了整个小城,厚厚的外衣抵御不了阴冷的入侵,即使热腾腾的早餐,也未能让体内产生多少热量。一路向着西安的方向行进,天气也似乎对于那些帝王将相曾经呆过的地方多些偏爱,即使同样的深秋,暖阳并未离开西安一步,温度也在一点一点的升高,比起刚出发那会儿,暖和得多了。
我们这边已是落叶飘零,百花渐尽,看山是一望无际秋天的色彩,遍地草木在秋天里让叶子染上了各种不同的颜色,看天是漫无边际的湛蓝,太阳似乎还是从前的太阳,但走进它的世界里嗅到的是清凉的味道,路边的草木已经呈现着秋天的姿势。可是靠近西安的秦岭,却还有一些绿意逗留,似乎刚刚接收到秋天的信息,叶子还没有离开的迹象,只是蜗居于被世人遗忘的角落,涂满了经春历夏的沧桑,经脉愈加分明,叶子色彩的层次感愈强。从西安到汉中穿越秦岭时,大大小小经过了四五十个隧道,车在穿越着南北,心却跨越了时空。眼晴里看到的是隧道外面的风景,脑子里翻腾着的却是古人的消息。
如今的我们,坐上时代的列车,几个小时的行走,就可以穿越秦岭。一直在想:那时三足鼎立,就连足智多谋的诸葛孔明,也未能从天府之国抵达长安,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面前横着的是秦岭,曹公一世英雄,称霸中原,也未能伤得了吴蜀一根汗毛,也是因为秦岭。秦岭既是天然的一道保护伞,又是难以翻越的一道屏障,对外不可轻易冒犯,对内亦可以保家卫国。后有李杜二人,从长安到四川,又是经过了怎样的千难万险,才发出了一声“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长叹,他们一次从长安与四川的跋涉,也许就是时空上的穿越,季节上的变迁。车穿行在一个个隧道里,心中却在想:如果古人能拥有今天如此便捷的交通工具,是不是历史就可以重写,是不是他们的人生就可以重来。在这山挨着山,树挤着树的崇山峻岭中,古人想要穿过,一定是从春天走到秋天,又从冬天走到来年的夏天,把一个少年走成了青年……
在这个古人难以翻越的大山中,我们走了四个小时,就到达了汉中。一道秦岭,分开的不仅仅是气候,更是季节。同样的秋天,在汉中看到的依旧是青山绿水,不是路边的菊花向我招手,我还以为自己从秋天又返回了夏天。汉中平原慢慢向四周扩展,汉江的水向两边连着天地,眼前愰过的山依旧是夏天里的葱绿,看不到纷飞的落叶,也尝不到秋天里萧瑟的味道。
继续南行,靠近成都平原时,气候越发湿润,山色满含绿意,似乎用手抓一把土,一定可以捏出绿色的水珠出来。公路两旁,高高低低的小山上,是一望无际的茶园。对于久居大西北的我们而言,茶园是我没有见过的,愈发好奇,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杯中泛起的茶香,却是来自于那些娇小的植株中,而且在秋天里也是绿得醒目。不远处,有树上挂满了红红的果实,我叫了一声:“看,那么多柿子。”他们都笑了,柿子是北方的产物,怎么可能跑到南方结果,这是桔子吧。我这才用心细看,确实不是柿子的模样,当柿子红了的时候,树叶基本上掉光了,而这些树的叶子依旧是绿意盎然。靠近路边的人家,门前的柚子树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柚子,因为没有见过,所以倍觉新鲜,更增添了我对外面风光的神往。
特别是去峨眉山的途中,道路两旁的黄花灿烂在绿油油的灌木丛中,煞是耀眼。此时天空是灰濛濛的,公路两旁的草木披着一层轻薄的白纱,似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仙气在蔓延。一直有个错觉,我们明明是从秋天里走来的,走着走着怎么又遇见了夏天里的深情,我们明明看见了黄叶在风中开始飞舞,可是到了这里却没有看到秋风的影子。
不到一天的时光,似乎穿越了季节的时空,从秋天悦若走入了夏天,从黄叶飘飞的季节似乎过渡到了绿色肆意流淌的日子。如若蜗居于家门,自然会坐在落叶下慨叹流水的无情。只有出门走走,才发现他乡不一样的风景。人生难道不是吗?经常在自我满足中陶醉于眼下的时光里,犹如井底之蛙,只能坐井观天。只有飞向更广阔的空间才会在竞争中找到更优秀的自己。
一次偶然的旅行,不仅仅是穿越了季节的隧道,更是一次超越自我的旅行,因为我明白:只有走的更远,才能看到的更多,也只有看到的更多,才能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卑微渺小,也只有正确的认识自己,也只有活在不停的努力之中,才能不断地找到一个又一个美好的风景,也才能拓宽视野,完善自己,最大限度的活出自己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