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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看点】那套带血的房产(小说)


作者:清荷莲子 白丁,78.5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668发表时间:2018-10-20 08:39:47


   刘宝辉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尚未拨号泪水便模糊了双眼。仰天大喊一声:天亡我也!泪水顺着消瘦的脸颊流了下来,而后又慢慢地低下头呜呜地哭了起来,并且哭的伤心欲绝。
   不知过了多久,刘宝辉打了个冷战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黑魆魆的脸上愁云密布,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呆呆地环顾着悄无人声的厂院。他心里空落落的:难道就这样走了?可不走又能咋办?自己一奶吊大的姐姐刘福桃天天闹腾着要钱,拿啥还?再借,去哪里借!找父母?那样还不如撇口气暖暖肚子。找大姐刘景吗?她一根针掉地上还得沾四两土。找兄弟刘延辉?更不用提。刘宝辉把家里人像过电影一般在脑子里滤了一遍,去找玉格娘家?不行,不行,自己有何颜面再去,即便人家不计较自己也是刮大风喃炒面——难张口。
   刘宝辉正在被钱捆绑得一筹莫展之际,他口袋里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又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刘福桃的电话“啪”地关掉,再打又关,连续几次,最后心烦意乱的接到:“喂!”“我,兄弟,股份究竟是退了没有?”刘福桃关心的只有钱,钱对于她来说比兄弟的命都重要。
   听到要钱刘宝辉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从头凉到脚,无比悲戚地说:“姐,多谢你的关照!股份退了,工作也丟了。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钱早晚都少不了你!”停了片刻又加了一句“可是房产证得过户给我。”听到兄弟要房产证,刘福桃道:“到时再说吧!”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刘宝辉从厂里走到家步行十来多里,到县城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路灯把街上照的如同白昼,害羞的月亮和星星被迫躲进了云端。此时,刘宝辉早已顾不得东张西望,饥肠鹿鹿的肚子已不停的提出抗议。当他匆匆忙忙赶到家时,秦玉格已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一家四口吃过饭,女儿刘琦看他脸色不对,知趣地丟下碗回屋写作业,儿子刘珂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秦玉格收拾碗筷进厨房洗刷,刘宝辉也紧随其后将厨房门关上说:“玉格,股份白岩接了,过几天钱拿到手后把咱姐的账还了。”
   “还了,中。”秦玉格继续涮着碗说:“那房产证是不是也该换换名字了。”
   “又是房产证。”刘宝辉瞪着眼睛直嚷嚷,“房产证在谁的名下不是都一样,何必分的那样清?就你的心眼多,再找茬非揍你不可!”秦玉格也不示弱,丟下尚未洗完的碗筷道:“你真是个猪脑子!当初办房产证的时候,你姐找我要钱,我给了她三百元。谁知她把证办在她的名下?现在若不趁机过户,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房产证等以后再说。”
   “不行,不给房产证钱一分钱都休想拿走。”
   顿时,两人唇枪舌战。你一言,我一语。闹得不可开交。儿子刘珂听到二人吵架吓得大哭。在屋内做作业的女儿刘琦,跑出来不耐烦地怨声说道:“吵!吵!吵死人了!有事你们就不会商量商量,就会吵架。”说完,回屋“啪”地一声关了门。刘宝辉气哼哼地走进卧室,扬脸躺在床上。秦玉格则收拾好碗筷,下好煤火,关了电视,拉起满脸泪痕的儿子,进了另一个卧室且反锁了门。
   刘宝辉见无人搭理,起身跑进储藏室,翻出一瓶酒,坐在沙发上借酒浇愁。
   焦头烂额的刘宝辉,说白了就是脑袋上刷糨糊——糊涂到顶了。他也不好好想想:刘福桃是出嫁的闺女,自然会为她自己的利益着想。为啥刘福桃办房产证时不让他(她)们到场?为啥刘福桃拿到钥匙后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诿?为啥在她(他)们陆陆续续送了几千元礼物后才将钥匙交给他们?为啥签协议时刘福桃不签字?等等。这一切的一切还不足以让你觉醒吗?而秦玉格则是为谁?难道是为她自己着想吗?醒醒吧!刘宝辉不要再让酒精麻醉了你的神经,不要再让刘福桃披着亲情外衣迷住你的双眼。只有秦玉格才是能和你白头偕老的人,只有和秦玉格同心协力才能保住家庭,才能让孩子健康幸福的成长。保住房子就是保住了家,有了藏身的地方,一家人才不会到处串房檐流落街头。
  
   二
   刘福桃给刘宝辉通电话的时候,张山就坐在她旁边。电话中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待刘福桃挂了电话,回头望他时,他却眯起双眼佯装睡觉。刘福桃以为他没听见故意把电视音量放大,张山猛地睁开双眼吼道:“吃错药了!神经病!还让不让人睡觉?”刘福桃嗓音高八度道:“好哇!我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我愁的不行,你却睡得像死猪。”张山冷笑一声:“活该!放着自在不自在,买个老鼠咬布袋。不怪你怪谁?哼!你娘家人真会办事,房子住着钱还借着,当初要不是我握着钥匙,餐桌能送的那样快?要让我说呀,股东就应该是我,凭啥是他刘宝辉?”“老祖宗啊!隔墙有耳,那分红的钱,兄弟不都一分不少的给咱了。甭说房子,你不愿意我还嫌亏吶!要不会让秦玉格掏钱把它办在咱的名下?等着把钱拿到手,立马让他们滚蛋,打官司到哪里他们都打不赢。”刘福桃得意洋洋地给张山表功。
   张山边听边用手机把她的话全部录了下来,他清楚自己是外人,他(她)们一百年都是姐弟,保不定哪一天和好了又算计在他头上,到那时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刘福桃对于张山而言她就是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自己好赖在单位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想当初若她不是正规军,恐怕连正眼瞧都不会瞧,要她身材是炮弹,要她文化是文盲,要她脸蛋也不靓,要她针线茶饭两手搭不到面盆上,倘若让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排名次不拿冠军也能获个季军。但是,她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最起码她老爹的薪水和老母亲的护理费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有了这样的活宝说啥也舍不得让她“下岗”。
   “宝贝。”张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嬉皮笑脸的拽过刘福桃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我最亲亲的小宝贝,让我佩服的就是你的傻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可是这事我还不能出面,只有宝贝亲自出马这事才能成功。”
   说完张山又在刘福桃的耳边面授机宜,逗得刘福桃好一阵浪声大笑。
  
   三
   因为上了四年级的女儿琪琪早上七点钟就要到校,秦玉格五点钟就得起床做饭,送女儿上学走,还得发落儿子,唠唠叨叨一清早,待去商店开门营业已经八点钟后。遇上刘宝辉在家若是不酗酒也会替她干点家务,有时偶尔实在累的不行,就给女儿掏点钱让她自己去买饭,而她自己还能多睡一会儿养养精神。
   一晚上,几乎不曾合眼的秦玉格早早的起床做好饭菜,待女儿上学走后,她才疲惫不堪地又回屋睡觉,醒后已是9点左右。慌忙起来给孩子穿衣服热饭,一切安排就绪,拐进刘宝辉的屋,推开门满屋的酒气扑面而来,秦玉格吃了一惊,急忙奔到床前道:“宝辉,宝辉。”喊着摇晃着,刘宝辉拉过蒙住头的被子,睁开马糊双眼不耐烦地吼叫:“嚎叫啥,滚一边去!”秦玉格见他说话正常,就放心的将门带上。
   秦玉格领着孩子走时,把刘宝辉的饭菜盖在锅里,悄悄的关上门去店里营业。正在酣睡的刘宝辉被电话铃声惊醒,来电显示“母亲”字样,随起身坐在床上接听:“妈,有啥事你说?”他母亲杨青说:“也没啥事,我是问你在厂里还是在家。”
   “在家。”
   “怎么没上班?”杨青不敢说他退股的事,只好拐弯抹角地问。
   刘宝辉没好气地说:“这回你们的目地可达到了吧!我的股份也退了,工作也丟了,高兴了吧!”
   杨青被儿子抢白了一顿,便拉下脸回逢儿子道:“丟工作是你没本事,既然股份退了就赶快把欠你姐的钱还了,没钱了没钱,有钱了也赖着不还,依我看,你们弟兄两个哪一个也指望不上,要不是你姐你爸俺老俩早喝西北风了。”“在你的眼里闺女比谁都好,我爸的工资都到哪里去了,每次我遇到难处的时候你分文都没有,我只好低三下四得四处借。实在借不来,秦玉格回娘家借,去我姐家借,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他(她)们高兴了还行,不高兴了就蹬鼻子上脸。你在你孩子面前永远都没钱。我俩的账我俩会算,用不着你操心。”刘宝辉说完便关了电话。
   杨青在儿子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便添油加醋的“回报”给了刘福桃。刘福桃听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对母亲说:“你自己的儿子还能不知道他啥脾气!何必为这点小事生气?……”
   刘福桃安慰母亲一番。而后,又打电话给其姐刘景,让她务必在两小时后到秦玉格的商店。刘景不知其意,问:“为啥要去那里?有事在电话里说。”“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你最好还是过来。”不等对方再说,刘福桃迅速挂断了电话。
   刘福桃看看时间不早,就心急火燎地赶到单位签到。签完到便鞋底抹油——溜了。(其实刘福桃即便不走,也是无所事事刺头一个)
   刘福桃边走边给刘宝辉打电话问:“宝辉,你在哪儿?”
   正在屋里睡觉的刘宝辉接住电话,以为刘福桃又问他要钱,忙说:“对方正在准备,三两天就能兑现,你不要逼我。”
   “不是,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
   “我等你消息。”刘福桃心中暗喜,不再多言,挂了电话。
   正在营业中的秦玉格,浑然不知刘福桃设置的陷阱,正一步步向她逼近。此时,她在整理顾客穿试过的商品,儿子小珂蹲在圪角吃零食。忽然,听见外面一声吼:“好一个不要脸的秦玉格,你给我滚出来!”刘福桃先前脸对着商店,而后又转身面朝大街:“秦玉格,你这个小娼妇,你找我茬,我心字头上插把刀忍忍就算了,可你不该骂我那六七十岁的老娘,把我老娘气得饭都吃不下去。”秦玉格听出是刘福桃的声音,丢下手中的物件走出门外。门外刚才坐着唠嗑的几位老人还没走,于是,她便拜托让他们招呼着店面,继而走近刘福桃,指着她鼻子骂道:“好你个婊子刘福桃,姑奶奶不搭理你,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今天,当着各位的面,你给我说清楚,啥时间骂你娘了?不说清楚,嘴给你撕烂!”
   “就刚才。咋掂起裤子就不认账了?”刘福桃摆出一副泼妇的模样,就像斗架的公鸡。
   秦玉格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于是,她胸有成竹地说:“各位老少爷们,请给我做个见证。现在,这几位老人还在这里,问问她(他)们就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一直坐在门外的几位老人,看到刘福桃上门闹事就力气不顺,现在又听到秦玉格让做证,这个说:“这闺女忙得连饭都吃不上,哪有闲功夫扯皮!”那个说:“她来就骂人,人家的电话一直都在孩子手里拿着打游戏,只顾忙着做生意,就没有功夫打电话,她是瞎话包。”另个说:“我要是有像她这样的闺女,早把她按在尿盆里浸死了!闺女甭理她,安心做你的生意。”
   刘福桃听到几位老人对她的指责和周围人对她不停的嘲笑怒骂,颜面尽失,恼羞成怒地跑到秦玉格面前,挥手一巴掌甩在脸上,口里不停地骂:“你以为叫了几个虾兵蟹将来助阵,姑奶奶就怕了不成!识相了,就把钱赶快还了。要不然,让你生意也做不成。”秦玉格无端受辱,早已就想拿命上。她顾不得屋里哇哇大哭的儿子,使出全力把刘福桃夯翻在地,喘着气说:“你兄弟借你的钱你找他要去,我能在你手里借出钱?每次你让你兄弟到你家回去后,不论青红皂白张口就骂,抬手就打,把我娘家人老少骂个遍,甚至跑到俺家,不顾我那正在生病的老娘,把手捣在她脸上。”
   躺在地上的刘福桃一骨碌爬起来双手叉腰道:“活该,谁让你嫁给我兄弟。还是打得轻!换是我,早把你打得躺在床上不会动。现在有两条路:一是你有钱还钱,没钱拿商店顶一部分;二是要么把房子给腾开,房钱顶你十来年的房租,剩余的部分限你一个月内还清。”
   “啥呀?你要脸不要脸,当初我们接房子钥匙的时候,你推三阻四的,今天要这明天要那,别人都装修完了,你还不给钥匙。不得以,到年终给你送了个餐桌,你才把钥匙给了。接钥匙时,俺家是少你一分也不行,就连房产证的钱都是你问我要的。至于厂里的股份,我在娘家借的也有。你兄弟去借钱,分红归你名下你再借,给你付利息都不行。现在,股份虽然有人接,可是钱一分都没到手。我拿啥给你,你是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你操心夺我的商店不是三天两后晌了。”
   若说刘福桃刚才无地自容,现在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秦玉格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了她的短,又听周围的人不停的谩骂、嘲笑她,瞬间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趁秦玉格不防,她扑上前揪住头发就打。秦玉格头发被揪,抬不起头,双手乱舞,情急之下,用脚狠狠地照着刘福桃的脚跺了两下。刘福桃脚疼松手。秦玉格回手一拳打在她身上,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110来啦!”二人才松开手。
   刘景按照刘福桃说的时间,和母亲杨青一块朝秦玉格的商店赶。赶到时,看热闹的人群已把店前围得水泄不通,二人惦着脚也看不见,只好跑过来跑过去,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在屋正看电视的刘宝辉,全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他正看到热闹处,忽然接到电话说,你姐和你媳妇在店里打架,再不来就出人命了。刘宝辉吃了一惊,披上衣服,电视都来不及关,就匆匆忙忙往店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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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金钱害人,亲情泯灭,一张房产证,一家人反目成仇,正值壮年的刘宝辉含恨而死,留下无助的妻儿。一个悲剧故事,告诉世人,金钱诚可贵,亲情价更高,人在世上走,需有道德守。若是没有了做人的底线,哪里还称得上是人。文章语言通俗,贴近现实生活,引人思考。推荐阅读。【编辑:只留阳光】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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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只留阳光        2018-10-20 08:44:25
  一篇警世之作,感谢赐稿看点。
温暖向上,以心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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