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给老妈捡回一条命(散文)
老妈年岁大了,小脑萎缩,渐渐地变成了顽皮可爱的老小孩,越不让做的事情她偏要做。
今年夏天特别热,她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把门窗关紧了,说是怕进小偷。我们想给家里安装空调,可是今年太热了,空调脱销,只好把住在三楼的家安上了防护栏,可她还是觉得不安全,天天都把门窗关紧,结果捂出一身的痱子。
由于她身上的痱子奇痒,她就不停地抓挠。因为制止不住她抓挠,我就把她的手指甲都给剪枯了,可身体隐蔽处还是大面积感染了。
因为痱子不是啥大病,姐姐和弟弟带母亲去中医院抓了一些口服汤药和涂抹的中药汤,我们每天给她擦身体,同时让她喝汤药,结果就是这些汤药差点要了母亲的命。
大夫告诉姐姐这些药吃了以后会有点副作用,腿脚发软,过一段时间停药自然就好了,这是正常的现象,不用害怕。我们严格按照医嘱行事,果然痱子渐渐减轻了,可是妈妈的腿脚发软卧床不起了。她总说要尿尿,我扶着她去卫生间坐了好久也不起来,问她尿完没,她总是傻傻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啊!”过了一会我就扶她进屋休息去了。
暑假,我一天休息日也没有,都是姐姐和弟弟费心地照顾老妈。八月八日那天,他们发现卧床的老妈肚子越来越大,而且开始昏睡,他们就把母亲送到市中心医院检查,被告知是严重的肾脏衰竭,要家属准备后事,这下大家都懵了。那天弟弟忽然打电话给我,让我把所有的孩子全部打发走,赶紧来医院看咱妈。我一听就懵了,连头发梢都翘起来了,脑袋嗡嗡直响,都忘了打车去医院,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医院。到了妈妈身边,妈妈已经不认人了,念叨的都是故去人的名字。我看着妈妈尿袋里一袋袋导出的鲜血是欲哭无泪,我紧紧攥住妈妈的手,含着眼泪不敢多说一句话。
大夫再次下了病危通知书,说身体钾含量高达800,严重的钾中毒,抢救也是人财两空,让我们做好思想准备。我们姐弟一致要求不惜一切价抢救。大夫说唯一的办法就是透析,透析也有危险性,可能二十分钟也挺不过去。我们要求转院去沈阳医大,达成协议后,我们要了120车连夜赶往沈阳医大。
赶到沈阳医大急诊室,几位医生一同给母亲会诊,一致认为是由于中药中毒导致肾衰无法排尿,膀胱破裂引起的急性肾衰,幸亏没有透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市中心医院的医术如何,也得感谢他们及时给妈妈下了输尿管,把膀胱里积攒了几天的尿液排除体外,给抢救赢取了时间。
我们姐弟日夜守护在母亲身边,但是妈妈由于尿糖有点偏高,几天后膀胱还有出血现象,大夫和我们协商手术治疗,因为母亲年岁大手术存在着很大风险,小脑萎缩是最大障碍,有可能手术后再也醒不过来,医生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这一决定生死的治疗方案只好交由父亲做决定。
来沈阳医大给母亲治疗是瞒着有脑血栓后遗症父亲的,这回是纸里包不住火了,不得不请他来沈阳做决定。爸爸走路困难,头脑却清醒,他说:“不能看着你妈妈等死,同意手术治疗,最后搏一搏!”
爸爸的决定让我一惊,这是我预料中的,也是最担心的结果,因为妈妈身体极度虚弱,这一手术可能就是永别。
我们没有权利否定爸爸的决定,我一个人躲在旅馆里大哭一场,担心妈妈身体极度虚弱会下不来手术台,只能跪求观世音菩萨显显灵,救救我的妈妈!
当天,三姨夫通过熟人找来一位专家前来会诊,他说:“出血点已经被控制住,病人身体太虚,这个时候手术不恰当,建议保守治疗,一个月以后再复诊,体力恢复后,如果膀胱破裂处还没封口再手术也不迟。”天呐,观音菩萨真的显灵了,居然让我们碰到了一个贵人,在这个关键时刻给了我们宝贵的建议。
母亲在沈阳医大门诊住了十七天,见证了许多回的生生死死。母亲奇迹般地转危为安了,重新回到市中心医院康复疗养。沈阳之行,让我见证了生死离别,感受到了人情冷暖,经历了痛苦的折磨,幸运的是给老妈捡回一条命,母亲渐渐地恢复了健康,我感到特别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