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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丁香•祝福祖国】三老汉换粮(散文)


作者:闰土 举人,3758.9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239发表时间:2018-10-22 09:43:56
摘要:一九七三年的渭北高原上,王强抓了个后山贩卖粮食的, 没想到这人竟是……

一九七三年的渭北高原上,三老汉背着老婆织的三丈白布,去后山姜家岭换粮去了。这事不知怎么给走漏了风声,村上基干民兵小分队,把村庄各个路口把了个严实,要抓住这个给社会主义脸上抹黑的“坏人。”
   三老汉并不是三个老汉,他在弟兄伙中排行老三,加之他辈份低,岁月又不饶人,转眼进入老龄期,所以人们都称他为三老汉。三老汉,其实才五十多岁,在那个年代,五十多岁就成了真正的老汉。三老汉养育了四儿两女,加上他俩口及老母亲,一家九口,别说每天做饭,就是烧开水每顿都是多半锅。家大人多,儿女都上学,虽然每学期一块五角、二块的学费都是大队开证明免的,但吃饭这是个很实在的问题,谁也免不了,一顿不吃,心就发慌,家里没一点吃的了,没办法,老婆把她织的三丈白布,托人在山后打听下了买主,换五十多斤粮食,以解燃眉之急。
   三老汉自小就很有心计,聪明过人,他就怕在那个大割资本主义尾巴、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的年代,害怕把自己被打成了典型,三老汉他把时间安排在晚上,并在距家还有四、五里路时,就扛着五十多斤重的粮食,跳塄坎、走撒茬地回家,他知道这些粮食是他全家人的救命粮,来不得半点马虎,就这些粮食,混合些野菜估计能维持二个多月,好度过这青黄不接的二三月。
   驻队干部王强筹划部署民兵小分队在村上夜夜站岗放哨,为的是抓住三老汉,打个典型,他好向上级邀功请赏。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三老汉换回粮食的第二天晚上,王強带领民兵小分队在查处三老汉换粮时,不慎掉进路边的枯井里,造成右腿轻微损伤,住进了县人民医院。
   王强无疑是因公负伤,在医院里,住单间病房,领导慰问、同事看望,一时间王强成了大红人了,都上了内部简报,他心里乐开了花,他想了许多,他要出院后好好查查,是谁在倒卖粮?是谁在买粮?是谁在破坏社会主义的大好形势?他默默地下了定决心,要先查卖粮的,打它一两个典型,刹刹黑市倒卖粮食的歪风,他也知道,没有卖粮的,哪来买粮的。不知是王强邀功心切还是其它原因,他在医院就拟好了方案,鼓足了勇气,等待出院后实施他自己的方案。还没等腿脚完全好彻底,他就要求出院,他决心深挖卖粮买粮的歪风。
   三月的天气,春暖花开,村头涝池边长长的柳絮己吐出新枝,嫩绿的柳枝随风摇曳,路边的野草也泛绿了,不远处塄边几朵野花正在开放着,偶尔几只蜜蜂还有蝴蝶在花上飞舞着,几只昆虫叽叽咕咕叫着,叫得烦人,叫得人心神不安。
   王强憧憬着他美好的未来,仕途平坦,他影影绰绰感觉到无数个官帽向他飘来,他激动了,眼前是五彩缤纷的花环。他派人把三老汉叫到他房间,让他老实交待从哪里买回来的粮食。
   三老汉原以为时间长了,没人过问,就认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这个王强死揪着不放,并大有“不查出水落石出誓不罢休”势头。
   三老汉害怕了,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精神也彻底崩溃了。天天地审问,折磨得三老汉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两天过去了,三老汉像瘦了一大圈,他连饭都吃不下去。三老汉心理防线最终垮了,抗衡不过王强,他老老实实地向王强交待了如何拿老婆织的棉布,去后山换回五十斤救命粮食的事。三老汉实在是撑不住了,他想老实交待了,王强就会放过他,他也就轻松了,他并且告诉王强,那家还有些粮食,听说人家想换些银元。
   这又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拿麦子换银元,这还了得,王强要不惜一切,引蛇出洞,把这个用粮食换银元的人抓住,他要立上一功,前次他在县上开会,听小道消息说天和乡上缺一名副乡长,要从工作队提拔,他这次铁了心,要立功,要当这个副乡长。想到这里,他叫人又把三老汉唤来,心平气和的让三老汉再上一次山,就说山下己联系好了买主,让他把粮食拉下来换银元,他要人赃俱全,一块儿弄到工作队,再弄到乡上。梦幻中,他好像当上了副乡长,神气十足地在大街上行走着,他好像看到人们羡幕的眼光,向他投来,有些人开始叫他王乡长了,他心里乐滋滋的。三老汉不敢不听王强的话,何况王强对他说了,只要把那卖粮的人连同粮食哄下来,不但不追究三老汉换粮的事,而且出门这几天,按正常出工计算。王强又怕三老汉不情愿去,又给加了三十分工,这等于三个劳动日啊。
   三老汉高兴了,他背上了馍褡褡出门了,他心里很矛盾,他想,做人不能昧良心,那人虽收了他三丈布,但给的粮食还算便宜的,这次王强硬逼他,让那人来,他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来。一路上,他苦思冥想如果不去,从王强的言谈中,是没有他好果子吃的,他一不做,二不休,先让那人把粮食拉下来,他找个合适的地方藏起来,然后见机行事。说句良心话,三老汉是向着卖粮人的,他不想陷害这个好人。农民打点粮也不容易,他听卖粮的那个人说,他给娃占的那个媳妇,人家要五个银元呢,那人还说,他不吃不喝,把所有粮食卖完,也换不下这五个银元。
   三老汉和卖粮人把粮食拉下山藏好,才违心地去找王强。他准备对王强说那家人把粮食已经卖了,他想看王强的态度,不信了问问来人。
   那时驻队干部住宿、办公、吃饭都在农户家里,晚上三老汉将那人带到王强住的地方。
   三老汉敲开王强的房门,王强开门一看,大吃一惊忙说:“姨父(本地对岳父的俗称),你咋来了。”
   三老汉和卖粮人、王强三人面面相觑,更吃惊的是三老汉。
   王强似乎明白了一切,忙向三老汉介绍,你领进来的这个人是我岳父。
   王强这时脸色发红,心跳加快,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一直预谋抓的那个破坏粮食市场,倒卖粮食的人竟是自己的岳父。
   三老汉换粮,换出了是非,换出了驻队干部他岳父,三老汉一看这阵势,就悄悄地溜出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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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闰土老师讲述了一九七三年的渭北高原上,驻队干部王强为了立功升官,用尽心机抓了个后山贩卖粮食的, 没想到这个人竟是自己的岳父。精短的文字,隐藏着深刻的主题。一个时代的痛,跃然纸上。文章给人以心灵震撼,对丑陋的人性邪念予以了揭露和批判。文章有意蕴,格调淡雅,描写细腻,情景交融。语言凝练,情感真挚,挖掘深刻,编者推荐阅读。【丁香编辑:孙巨才】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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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孙巨才        2018-10-22 09:46:43
  感谢闰土老师赐稿丁香,祝闰土老师心情愉快,身体健康,全家幸福,创作辉煌!
2 楼        文友:孙巨才        2018-10-22 09:56:17
  一个很好的小戏素材,人物鲜活,戏剧性强,闰土老师写得引人入胜,令人拍手叫好!
3 楼        文友:孙巨才        2018-10-22 10:05:03
  咱们丁香投稿新规定,小说必须在3000字以上,散文必须在2000字以上,否则退稿。
   我为了发表此文,就改成了散文,请闰土老师对照原文,如有改得不对的地方,敬请飞笺告知。还有,请老师以后按照现在的排版模式将文章排好版再投稿,以减轻编辑的繁重工作量。多谢!
4 楼        文友:樱雪        2018-10-22 10:12:51
  荒唐年代里的荒唐事。文章开篇交待了年代,对于读者来说,便于理解;另外也能将整体基调定位好。就像路遥先生的《平凡的世界》开篇就交待了年份。这点很好。文章开篇设置悬念,随着情节的推进,真想大白。给读者带来“原来如此”的感觉。欣赏学习,祝开心。
一个人的KTV,自己唱给自己听。
5 楼        文友:樱雪        2018-10-22 10:15:22
  孙老师所言不完整。那不是社团的规定,而是网站的规定:低于3000字的小说均属于小小说,只能发系统“微型小说”栏目。社团只能接受3000字以上的小说。麻烦乡党老师注意这个。不管怎么说,这篇文章是非常棒的。
一个人的KTV,自己唱给自己听。
6 楼        文友:粉红莲秀        2018-10-23 00:46:56
  感谢闰土老师赐稿丁香,微笑敬茶。为孙老师的精彩编按点赞。辛苦您了。
做过生意的读书人!谁的江山,百媚千娇?谁的世界,各领风骚?
7 楼        文友:粉红莲秀        2018-10-23 00:50:25
  谢谢樱雪老师的温馨跟评和细致提醒。是的,社团只能接受300字以上的小说。希望闰土老师以后规范投稿,保持版面规范,以减轻编辑的工作量。微笑敬茶。
做过生意的读书人!谁的江山,百媚千娇?谁的世界,各领风骚?
8 楼        文友:粉红莲秀        2018-10-23 00:53:01
  闰土老师的这篇投稿,最初的版面极不规范,孙老师为编辑您这篇文章真是花费了不少力气和时间呢。谢谢孙老师的敬业和对丁香的一片赤诚。
做过生意的读书人!谁的江山,百媚千娇?谁的世界,各领风骚?
9 楼        文友:闰土        2018-10-23 13:18:55
  谢谢各位老师,特别是孙老师费心编辑,我在外地,没有电脑,回去后马上跟评,请各位老师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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