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自己前面狂奔
　　 像头得意忘形的公牛
　　 你扑闪着并不存在的翅膀
　　 像只把羽翼忘在巢里的秃鹫
　　
　　 你像公螳螂一样骄傲
　　 你像母蜣螂一样顽固
　　 你像家狗一样迅疾
　　 你像野猫一样自由
　　
　　 但是，有一颗明珠【1】
　　 却因你而蒙羞
　　 她悄悄敛去昔日的光华
　　 在某个你难以察觉的角落抽搐
　　
　　 可你看不到
　　 鲜花遮掩了你的双目
　　 你也听不到
　　 掌声震破了你的听骨
　　
　　 如果你是一只蟑螂
　　 那献花者就是一群
　　 与死亡和黑暗同行的蝼蛄
　　 如果你是一只蟾蜍
　　 那些鼓掌的人
　　 就是你大腿上的癞疣
　　
　　 “蝼蛄”们与你为友
　　 是因为闻到你身上的尸臭
　　 “癞疣”们伴你左右
　　 是因为他们的大脑
　　 （如果那还可以被称为大脑）
　　 已经被蛆虫钻透
　　
　　 那颗因你蒙羞的明珠
　　 被你恶狠狠地践踏
　　 ――用你肮脏的双手
　　 （不要指出我用词错误
　　 我觉得你的手脚并无区处）
　　
　　 那哭泣的明珠
　　 在角落里切切恳求
　　 你可以放荡、敛财、挥霍
　　 可以下流、恶心、轻浮
　　 可以为所欲为
　　 ――但不要以“她”的名头
　　 因为那将是对“她”更深的侮辱
　　
　　 你虽将“她”弃如敝履
　　 自有人将“她”珍视如心如目
　　 他们在你思维不能达到之地
　　 将明珠拥在怀里精心呵护
　　 用青春和热血
　　 沃最后一块净土
　　 因为他们坚信
　　 生命终将老去
　　 艺术必将不朽
　　
　　
　　 【1】此处指“艺术”，但并非特指书法，而是指一切真正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