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刊视界 】 轻轻的我走了
“咣当!”清脆的响声来自老式防盗铁门。
一大早于虹走就了,一句话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一甩手便走了。这倒让章山突然在脑子里想起了徐志摩《再别康桥》里句子: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也许于虹和章山的话已经永远说完了,再也不会埋怨章山没票子、没门子、没路子,不能让她过上有钱有闲的好日子了。再也不会扔盆子摔碗,嫌弃这间不到四十平米的房子冬凉夏暖了。再也不会为自己看中的一件漂亮衣服,买还是不买和章成纠结了。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心头荡漾……”
闭着眼睛的章成满眼都是湖边的垂柳,湖水里倒映着的是于虹如瀑的长发和俏丽的脸,章山和于虹手拉手摇曳着春天里的景色。
“你是天边的虹
每一种颜色里都住着童话
你是七彩的花
每一个花瓣里都有着不一样的芳香”
“这辈子,我会用我奔涌的血液温暖你的心房,这一生,我要用我沙哑的歌喉为你歌唱。”章山紧紧地把于虹拥入自己的怀中。
“你是我的山
我是你的海
风吹乱了我的心
只等着
明天的太阳升起在额头时
我和你踏歌在浪花里飞翔。”
于虹吟诵着自己的诗,顺势让两片炽热的嘴唇和张山胶合在了一起。
“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白日里叽叽喳喳地叫着的小鸟已进入巢,张山和于虹卿卿我我,吟唱着美妙的诗歌,掬起如银的碎月,向往着明天的生活。
雷和电撕扯着,天边的乌云黑压压地压在头顶,一阵狂风,把含苞待放的花朵吹落。飘在了湖面上,一时变得凄凄惨惨。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打工仔一个,还想着和于虹成亲!哼,说说,你靠什么养活你的妻子?趁早哪来的到哪去,再不要进我家一步!”第一次上门,章山就吃了闭门羹。
“你是我的山,我是你的海,这辈子跟定你了,谁也拦不住我和你结婚!”于虹好像吃了秤砣,心铁了。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读完徐志摩的诗,章山一下子好像解脱了。
于虹是背着父母和章山结婚的,住在这破旧的出租屋里,小俩口也享受了一段浪漫温馨的日子。
“章山你也该知足了,于虹这二年跟着你受尽了憋屈,是只鸽子,也该放飞到天空了去翱翔了。”章山自言自语地说着话,睁开自己溢满泪痕的眼,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子收拾的很干净,连地面都好像是用抹布擦过一样,一尘不染。床头柜上放着已经洗好叠的整整齐齐的内衣内裤,章山双手拿起,发起了呆。
“虹啊,说好了厮守一辈子的,你真的这样轻轻地像一朵云彩一样走了吗?”章山眼里的泪一滴一滴滴到了衣服上。
这一天,章山没有出工,一个人进了妻子于虹昨天要买衣服的那家商店。
“打包!”交完款,一件像出水芙蓉一样的红裙子拿在了章山的手里。
一轮圆月高高地挂在天上,手里拿着红裙子,章山好像妻子于虹就在自己身旁。他从早上一直走到夜晚,他走了许多地方,想了许多事情。
“你不嫁,我就不娶,等你……”
章山从兜里取钥匙开门时,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因为用力过猛,几乎把他摔倒。
“你看,这是我为肚里的小宝宝买的衣服!”于虹指着床上摊开的大包小包说,满脸都是兴奋。
“你,你不是要轻轻地走了吗?”章山一时有点不解。
“傻子,是说过要轻轻的走,可是我就不能轻轻地回来吗?我是天上的云彩,你抓我啊!”于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藏到了衣柜的后面。
“今天我已经看好一家门面,从此不去打工了,用我们这几年积攒的钱开一家便利店!”章山边说边把于虹从衣柜后面抱到了床上,变戏法一样拿出了红裙子。
“谁让你花那么多钱买的,我不要!”裙子已经穿到身上的于虹,嘴里却在说着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