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从秋水的骨头里抽离一些修辞(组诗)
◎这个秋天
总想从秋水的骨头里
抽离一些修辞,比如石头
一颗永恒搏动的心
比如天空硕大无比的头盖骨
比如一块土地上生老病死
一群群飞鸟,在田野上追逐
一些植物慢慢枯黄
包括流水的一些闲言碎语
仿佛一切与秋天无关,甚至
包括玻璃窗内一支温暖的摇篮曲
一直无法打通黑夜与白昼的甬道
无法收割,头顶上终年不化的那场雪
以及大地上匍匐奔腾的河流
鸟鸣清脆,窗棂外绽放的霜花
多像一些顽固的词语,隐疾
生来就流淌在骨腔里
汹涌,且不容重组
◎秋水所折射的目光
午后阳光格外刺眼
一片隐喻的云朵,轻抚着秋水的肌肤
和蓝天的旷达
摇摇椅,下午茶,或一本诗歌集
被风声所逼仄的鸟鸣
落入眼睑,被秋风丢弃的一些句子
在废纸篓里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一种束之高阁的心情
像一段旧时光,只隔一伸手的距离
对面湖水平静,仿佛摁着秋天
远处,枫林熊熊燃烧
而此时,我手捧一杯凉茶,隔岸观火
◎一棵树
给风定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是来自一树叶子的集体控诉和跌落
像你惶恐不安的猜疑,逼供
近似一只黑鸟荒谬的怪笑
暴雷,骤雨,刀斧和绳索
滑翔,旋转,与阳光拼到两败俱伤
光影斑驳,任由时光镀下留白
对黄色过敏,对寒冷惊惧
对一条河流望而却步
在黄昏,你面对落日不语
举起无数枝招摇的鸟鸣
一个人在镜子里点燃旷野
无数只枯瘦的手,挥舞着伸入半空
◎一只鸟儿飞过秋天
没注意,风啥时已转变了方向
在深秋,我与一棵老槐树
默默对立,彼此相视
苦笑,像是谁也不服谁
我头顶一片不毛之地
它裸露一身的尖锐
一群白马一样的云朵
争先恐后奔向南方
一只鸟儿飞过秋天,很快的速度
只在眼前留下一抹黑影
不去想它的去处
正如,我不去想我俩的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