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驴，勤恳地拉着磨，昏黄的灯光拉长了背影。从小它就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匹马，拥有矫健的身姿，能驰骋在旷野上，风吹着飘逸的鬃毛，自由而洒脱……
　　 长大了，主人给它套上架子，拴上绳子，没日没夜地拉起了磨，四足总在转圈，眼睛动也不动，像一个木偶，只会机械地劳作，拉慢了还要挨顿鞭子，驴感到累，真真切切的累！
　　 一天，主人忘了把驴拴上，就出门了。驴欢欣地走出了磨坊，东跑跑，西瞧瞧，就是看不见一个同伴。这时过来一匹白马，好奇地看着驴，“你是什么东西？长得好奇怪！躲远点，别挡我的道！”说完，趾高气扬地走了。驴好生羡慕眼前这家伙：“矫健的腿，慓悍的身躯，一定是马吧！”驴想着，远远地跟着马，来到一片旷野。
　　 夕阳西下，河边饮水的马群出现在驴的面前，驴凑上前去。马们尽情地享受着野地生活的乐趣，眼里根本没有驴的存在。渴了喝水，饿了吃草，自由自在。驴开始焦躁起来，马们安闲自在，但它已习惯了被人安排。黑夜来临，马们睡了，驴怎么也睡不着，它懊悔了，它想起了主人，想到了温暖。它突然想回去，回到那个家。
　　 清晨，一声嘹亮的嘶鸣把驴惊醒。远远地，它看见马们，在一匹白马的带领下，气宇轩昂地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驰骋而去，马们欢腾着，嘶鸣着，像一阵风。
　　 驴生了羡慕，可最终它犹豫了，耷拉着脑袋，回到了主人那里。主人很意外，对驴说：“我以为你跑了就不再回来了，结果还是逃不了这驴命！”边说边给驴套上了绳子……
　　 好多年过去，驴拉不动磨了。有一天，主人把它卖给了镇上一家驴肉馆子。馆子老板绑了驴，把它放在地上。驴四脚朝天地躺着，驴脚一高一低地在空中划着弧线。
　　 天很冷，片片雪花飘进驴眼，冰冷着驴眼中最后一道光亮。苍茫的天空中，驴的意念化身为一匹白马，风驰电掣般，追赶它这一生从未丢失，也从未拥有过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