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话说出租摩托(随笔)
摩的司机的工作,通常被叫做“出租摩托”。在我们家乡会昌搞出租的人超多,街头巷尾、岔道口、菜市场、人民医院,几乎每一个战略要地都有人放哨站岗,苦苦守候。
尤其是汽车站,那些戴着黄色头盔、面孔黝黑、来去如飞的出租帮满眼都是。一下车人没站稳,摩托车主便蜂拥而至,前后左右围成一圈,挨个问候你一声,这一刻,远道归来的你会被那份炙热的乡情所融化。
您别惊讶,出租摩托原本就是揽客的行业,人多的地方,你不揽客,别人要揽客,你如果斯斯文文、扭扭捏捏,石雕一般蹲在车上,难免一天下来会吃零蛋。
出租摩托的人多半是进城务工的农民、国企下岗的职工,也有外地返乡的农民工。
出租摩托收入虽然微薄,但不需要什么投入,摩托车家家户户都有,至多买个头盔,二十来块,可谓无门槛,机动灵活,船小好调头,改行脱身一步到位。
干了这行,你要么改变自己,潇洒大方起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说起江湖,出租摩托也是一个江湖。哪里有客?哪里人多?哪里客源平稳?哪里有短途客?哪里有长途客?哪个时间段有客?哪里有交警城管?心中自然要有个数。
毋庸讳言,摩的司机是一个弱势群体,多为一些年龄大、学历低、没什么特长的中年男子。偶尔也会有些女性,但多是三轮摩的司机,女子通常是不会去从事两轮摩托车出租的,估计是为了规避风险保障人身安全的考虑吧。
二十年前《赣南日报》登载了一篇通讯,轰动一时,题目叫做《虔城摩的司机多是外地人》,记录了赣州市区众多摩的司机的生活状况和酸甜苦辣,其中有一个摩的司机说了一段话,发人深省,意思大致如下:
“我们是从县里来的,无可奈何干上了这行,我们来到这里,苦苦挣扎,是为了子女受到更好的教育,长大了不要像我们这样,再这么辛苦下去……”
一位伟大的父亲,一个平凡的人,一段苦难的人生。
日晒雨淋,穿街走巷,社会地位低,这就是出租摩托,一个艰苦的行业。
每次回到会昌,面对熟悉的街景,望着摩的司机他们流动的身影,车流滚滚,风尘仆仆。我总会想起自己曾经的岁月,那些日子比现在艰难得多,看不见生命的阳光,更不知下一顿晚餐在哪里?
创业艰难,谋生不易,风雨如晦,一路前行。
英雄不问出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