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人间暖情”】“AA制”春节(散文)
随着春节的倒计时,我的心开始不安。我自从有了孙女,儿媳正月里就没有回过娘家。母亲多病,不能端水、递药,就连新年都不在母亲身边,儿女的心情可想而知。
本来儿媳同父母说好了,等到孩子4、5岁时,抵御风寒能力强些就回家过年,好好陪伴多病的妈妈。
不巧的是我孙女4岁时,我哮喘病发作;孙女5岁的冬季,我哮喘病加重,腊月二十九,我病情再次危急,当时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儿媳为我准备的氧气袋派上用场。为了应急,儿子又到医院取回一个氧气袋,反复多次到医院充氧气。儿媳与老伴忙于给我输液。儿子儿媳因节日值班,只能轮换来家护理。两天的忙碌,精心的医治、护理,是儿媳、儿子把我从阎王爷手中抢了回来。
又一个新年将至,我的心再次不安。
农历三十晚上,吃完晚饭儿媳拿出了手机,开始通话,“妈妈,昨天忘了告诉您一件事。根据今年形势,单位只放假7天,我初三、四值班,您姑爷初四、初五带班,今年又不能陪你们过年了。”“妈妈,您别这样,过些日子,我……”儿媳放下手机,回到卧室,她一定又在抹眼泪。眼前的情景令我非常懊悔,怎么就得这个病呐!
自打有了孙女之后,他们正月里就再也没有去看望岳父、岳母,前几年孩子小,双方父母一致同意在女儿5岁时同岳父母一道欢度春节,可就在孩子4岁那年冬季,我的哮喘病加重,坐在床上好人一个,室外只是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一切家务全落在老伴身上。孝顺的儿媳回家过年的愿望只能成为泡影了。
每年吃过年夜饭,孙女或是睡觉,或是坐在奶奶的怀里玩耍,儿子坐在电视机旁看电视,儿媳回到卧室抹眼泪……
“爸爸、爸爸,叫妈妈玩麻将,给我赢钱?”孙女边一边呼叫着,一边边推搡着爸爸。儿子指了指卧室,聪明的孙女就去了,儿子随后跟了进去,孙女拽起了妈妈,“你怎么了妈妈?”妈妈起身说了句:“没怎么。”儿子说:“你妈妈想姥姥了,想去姥姥家过年。”孙女乐呵呵地说:“那就去呗!”“你就知道去。”很显然妈妈生气了。“咱们去了,爷爷、奶奶怎么过年?”孙女对着妈妈说:“那不会把爷爷、奶奶都领去,反正咱家车也能坐下。”儿子对孙女说:“你的想法很好,咱家现在住上了楼房,也不担心冻坏暖气包了。这事姥爷、姥姥定能高兴,可就怕……”儿媳似乎明白儿子的意思,于是打断了儿子的话语,对儿子说:“你去通知她姥爷、姥姥。爷爷的工作我去做。”儿子打通了电话,说明意思,对方当即邀请亲家。卧室门开着,他们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的。
亲家的诚意,儿媳几年的侍奉、陪伴,我愉快地接受了“邀请”,对儿子说:“你帮我接通你爸妈的电话,我要亲自感谢他们。”自打儿子结婚,我就让儿子称呼岳父母为爸妈。儿子接通了电话,并按了免提,“亲家、亲家母,你们好!今年我们全家去你那过年,一是咱们好好唠扯唠扯,二来给你们老公母俩陪个不是。”“你有什么不是?”“嗨!这几年两个孩子竟陪着我了,都七、八个春节没有和你们过了,近几年正月里都没回去呀!”“嗨!你身体不好,孩子陪你是应该的,那算什么不是?”“老亲家,今年春节你别买什么,我这有笨鸡,今年又杀了一口笨猪,给你带几斤笨猪肉,还有绿色小米、绿豆,农家肥培养的韭菜、蒜苗、蒲公英……”“我说亲家,现在党中央三令五申不让互相宴请、赠送节礼,你就啥也别带了,城里啥都有,就缺你们全家人啊!”“我们一家5口去你家过年,我带点特产也是应该的,就算一个‘AA制’的春节吧,哈哈……”四位老人的笑声从电话里飘进了小夫妻的心田里……
儿媳再次流出泪水,晶莹的泪珠从微笑的面庞滚滚而下,这不只是思念的泪水,其中更夹杂着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