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往事】听姑妈讲那过去的事(散文)
我有一个能言善道、特别爱讲故事的姑妈。
平日里,我虽然一声不吭,不大爱讲话,可是,别人在讲话时,我可是最忠实的听众。我特别爱听别人讲话,特别是讲有趣的故事。这个兴趣可能就源自于姑妈吧!
还记得,小时候,别人问起我有几个姑妈时,我总会特别自豪地伸出一个手掌。没错,我家里就有五个姑妈。除了年纪较长的大姑妈比较少回娘家,其他四位姑妈可都是家里的常客。逢年过节的,她们都要回家探望一下自己的老母亲。
可惜,自从奶奶去世后,四个姑妈就很少一起回娘家了。
这个“故事大王”就是我的三姑妈。
还记得读小学二年级时的暑假,因为眼睛近视到三姑妈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个暑假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心里虽然有点不舍,但是,在姑妈及姑丈的精心照料下,我过了特别开心的一个暑假。姑妈家里有一大箱的课外书,那些书陪伴我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假期。
很多有趣的故事,就是在那个时候听姑妈讲起的。什么傻女婿的故事啦,什么阿凡提的故事啦,什么孝心媳妇的故事啦……对孩子来说,一切故事都是那么新奇有趣。每次听到姑妈讲起傻女婿的故事,我都会笑得肚子生疼。现在想来,那真是一段非常开心的时光。
不知不觉,当年那个爱讲故事的姑妈年事已高,眼睛都看不大清楚了。可是,她的记忆力还是那么好,一讲起往事就滔滔不绝,讲个没完没了。
这不,周一早上,我们坐同一辆车回家乡,她回娘家,我则回学校上班。四十多分钟的路程,我又听到了她讲的一段精彩的往事。
这故事是怎么开头的呢?三姑妈是个极为热心肠的人,看到我们这些晚辈的孩子们读书读得好的,会给予奖励,看到学习不用心的,就会开始唠叨起来:你们要用功呀,以前你们的姑妈可是很会读书的哦!现场就有我这个老师可以当范本,于是,她又开始介绍起来:你菊姑可是某某诗词学会的哦,要向她学习……
看到她讲得兴致勃勃,我实在不好意思插嘴,只是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什么时候我竟成了某某诗词学会的呢?要不要向她解释一下是某某作协?而不是诗词学会?唉呀,还是算了吧,说了她老人家又记得住吗?
这话匣子一开,不知不觉,她就讲到了过去。
爷爷在世时曾经是村里的甲长,当时夜校刚兴起,他分到一个动员百人到夜校读书的任务。可惜,大字不识的乡亲们,都不兴这一套。因此,他就被上级叫去批评,还挨板子了,说他家里这么多孩子,怎么就不会叫几个去读呢?
于是,三姑妈就有了这个上学的宝贵机会。姑妈说到这里,话就更多了。她说起往事来,可是津津有味,怎么也不像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当时,并不是每个年段都有开课的,三五年级才有先生上课。三姑妈连一年级都没上过,就直接跳到了三年级。她说第一天上课时,先生问她:七加二等于几?姑妈直接就呆在了那里,不知道是什么跟什么?结果当然是被先生打了一下手心。
被先生惩罚后,三姑妈就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赶上其他同学。于是,她发愤图强,争分夺秒地学习。
那时,家里环境不好,只有一盏煤油灯。三姑妈说她求奶奶把煤油灯借她读书,奶奶还不乐意呢!说这仅有的煤油灯可是她要用来挖蚵的。于是,三姑妈只好自己想着法子,到处借火夜读。最后,她的眼睛就近视了。当我有记忆时,三姑妈就一直戴着眼镜了。只是,我还真没想到,她竟然读过书呢!
工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三姑妈的勤奋学习,她在期末考试时,居然考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奶奶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竟然把她狠狠地骂了一顿,说她浪费了不少煤油灯,还不如邻居的儿子,人家考了58名。
三姑妈很委屈地跟奶奶解释,说她考得比较好,还有奖状。可奶奶怎么都听不明白,就是觉得第58名比第2名好。后来,还是另一个隔壁家的孩子上门道喜,向奶奶解释了第二名与第五十八名的差别,奶奶这才转怒为笑。
听到这里,我真想捧腹大笑呢!这么可爱的奶奶,这么厉害的三姑妈,真是看不出来呀!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会讲故事了,为什么她总有一肚子讲不完的故事,那是因为她看的书多呀!
听姑妈讲那过去的事,跟着她娓娓动听的故事,去过去转了一圈。这个故事给我的启示是:没有文化的人真的很无知,不仅会闹出笑话,还会造成无法弥补的过错哦!
拜读佳作,祝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