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三年秋天，李辉带领几名八路军化装成日军来到了一座城市，主要是为了侦查日军在这座城市里的兵力布防。李辉来到了日军司令部前，突然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子，穿着一身日军军服，他知道，这是日军特高课的人。
　　 此时，这名女子的眼光也射向了李辉，李辉认出来了，这就是三九年和自己在日本留学的恋人柳旭。她什么时候成了特高课的人了？李辉神经已经高度紧张了。他手在衣服内，悄悄打开了手枪机头。李辉悄悄对身旁人说，这个女人我认识，大家散开，一旦她认出了我，你们迅速撤离，我开枪击毙她。
　　 柳旭将眼光从李辉身上移开，面部表情很淡定，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从容从李辉身边走过去。
　　 望着走过去那个窈窕身姿，他想起了三九年在日本留学时他们发誓，一定要回国参战，将日寇赶出中国。回国后两人就分手了，临分手前约定，赶走了日寇，他们结婚。令李辉没想到的是，如今，柳絮竟然成了日军走狗，李辉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在执行任务，他一定会掏出枪。
　　 一九五零年，也是个秋天，李辉的车子在路上行驶，警卫员就在他身旁坐着。突然，从车窗看到了外面路边上走着一位穿着解放军军服的女人。李辉脑海里闪出一个人影，认出此人正是过去的恋人柳絮。
　　 李辉喊了声，停车。
　　 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紧急刹车。车轮发出一声尖叫停了下来。车子刹车的尖叫声，也引起了走在路上那个女人的注意。她扭过头望着这辆车子。
　　 李辉打开车门迅速下车，急促走到了女人面前，他喊了声，柳絮，我可找到你了。
　　 李辉上前握着柳旭的手。女兵甩开了李辉的手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柳旭。
　　 李辉略微一愣，说我怎么可能认错人？那年，我和你一起在日本留学，我叫李辉，你难道不认识了？
　　 女子怔怔看着眼前这个叫李辉的人，表情激动地说，你原来就是李辉啊。我听我姐姐说过你。她生前说到过，和你是恋人。我是柳旭孪生妹妹，我叫柳叶。我姐姐已经在抗战胜利前半年牺牲了。她是在递送一份机密文件时被特高课抓捕的。
　　 柳叶说完，眼泪汪汪地看着李辉。
　　 柳叶又说，我姐姐在牺牲前，送出来话，让我一定要找到你，给你解释，她是受了组织派遣，才潜伏到特高课的。
　　 后来，柳叶对李辉说，她能进入到特高课，是一个叫惠子的日本人帮助的，惠子是反战同盟成员，惠子也在那年牺牲了。
　　 四三年那个秋天，李辉是最后一次见到柳旭。柳旭进入日军特高课，一直成了李辉想解开的迷。抗战胜利，国共两党彻底决裂开始内战，李辉也想了解柳旭的下落，可他转战全国，始终没有柳旭消息。他只隐隐得到一条消息说柳旭当年是潜伏进日军内部的，他怎么也没想到柳旭会牺牲。直到见到了柳叶，才知道了内情。
　　 几天之后，在另一座城市烈士陵园内，柳旭墓碑前，李辉和柳叶并排站在柳旭墓前，墓前，放了两束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