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黄黄,你还好吗?(散文)
黄黄是一只瘦瘦的黄色毛的流浪狗,腿细长细长的,说不清什么品种,胸下的毛是白色的,嘴巴下的毛乱七八糟地长着,特别像个小老头,但眼睛特别亮,胆子也特别小。
第一次见到黄黄的时候应该是2017年6月左右的一个早晨,带着多多走在三九广场旁边的巷子里,有两个小女孩蹲在地上正在给一只黄色的小狗喂饼干,狗狗胆子特别小,不敢靠近,畏畏缩缩的。多多一见有同类,便高兴地冲了过去,那小狗吓得转身就往广场里面跑去。我喊住多多,多多一脸迷茫;两个小女孩站起来看着狗狗跑的方向,满脸失落;我看着地上的饼干,特别愧疚。第二天出门便带了吃的专门走去广场那里,想给点他吃的以弥补昨日的愧疚,但没有看到他。后来遇到几次也是一溜烟地跑了。当时小黑天天赖着我,所以也就没有怎么在意那只狗了。
八月的一个傍晚,带着多多,看到小黑跟那只黄狗在一起玩,小黑看到多多便上前玩,那只黄狗没有跑,远远地在看着。再后来就熟悉了,它也不再怕多多,但也不上来玩,只是看着小黑与多多玩,后来我便叫它黄黄。每次给小黑带食物的时候也会给黄黄带一些,但遇到它的时候并不多,他依然喜欢在广场旁边玩,而小黑喜欢在华西街道这边玩。
九月初小黑因为犬瘟走了,我也忘了黄黄。但有一天突然又遇到它,它看到多多开心地跑过去与多多玩,然后跳到我身边摇着尾巴看着我,眼睛很黑很亮,也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后来就一直跟着我们,多多不是很喜欢与它玩,它便很谦卑地行走在多多左右,时刻看看我在不在。回家的时候它也跟着,但楼梯口人很多,它不敢上去,我便在上面招呼它,等着它。它小心翼翼地从人的脚边走过,高兴地跟着我上楼。多多见黄黄跟着上楼,很不高兴,挡在前面不让黄黄走,我只好在中间挡着,劝着多多,黄黄很胆怯地看着。把多多关卫生间,然后给黄黄倒了水和食物放在门口,以为它会像小黑一样吃完就走了。等给多多洗完脚,开门,黄黄还在门口,呜咽着撒娇,眼巴巴地看着我。因为多多要打它,不敢让它进屋,便又给它倒了些吃的,它吃得干干净净,但依然没有走。只好用毯子在上楼的过道处铺了个窝,它高兴地去睡觉了,一晚上都安安静静的。
第二天早晨带多多出门的时候,黄黄还在那里睡着,看着我们出门,它伸了个懒腰,也许那是出生以来睡得最舒服最安心的一次,然后就跟着我们下楼了,开心地在多多周围跳着,眼里放着光。不知是不是小黑曾经告诉它跟着我走就有吃的,反正以后晚上出门只要遇到它,它就会跟着走,忍受着多多的阻挡和吼叫上楼,吃饭喝水,自己睡觉,它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晚上有时去看它,它闭着眼睛轻轻地摇着尾巴,如果我摸它,它会睁开眼,眼里全是笑意。
小黑只有多多与我一起的时候会远远的认识我,但黄黄是随时能认出我。有时上班的时候远远看到黄黄,我赶紧躲开,不然他会一直跟着。有一次刚下楼就被它看到了,它开心地跑过来,我赶紧躲开上了三轮车,然后看到它到处找我,心里很是不忍,但我又不可能带它去上班。因为它总喜欢跟着多多疯玩,多多吼它,它也跟着,多多冒火了,把它扑倒在地,它也不与多多打,多多只好叹口气走开,它继续跟着,但它还是特别怕别的人,只要听到有人大声说话它便马上绕开,看到别的狗狗更是怕得要命,掉头就走,我总会给它鼓劲,帮它挡着别的狗,它才会憋足劲走过来,但多数时候是走开了。
担心它身上的跳蚤跳多多身上,便想给它洗澡,洗干净与多多耍也放心些。一个周末它跟着回家,吃了东西,我把多多关一另房间,让黄黄进屋,然后带他去卫生间关着,它特别紧张,多多已经知道屋里有别的狗,气得直哼哼。刚给黄黄洗澡的时候它特别紧张,全身僵硬,呜咽着,后来知道我不会伤害它,便躺着让我洗,很是享受的样子。它身上的跳蚤真的是触目惊心,全是有卵的大跳蚤,密密麻麻,看得我心里都发麻,难怪它那么瘦。给它清洗了几次,很多跳蚤还粘在它的皮上,使劲扯用水冲才能弄掉。洗完后给它剪了眼睛、嘴巴周围的毛,吹干,感觉漂亮多了。然后它站在门口呜咽着要出去,看来它还是习惯在外的自由的生活。开门后,它没有上楼睡觉,而是走了,估计吓坏了。
隔了两天它又来子,想着它身上应该还有跳蚤,便再给它又洗了一次澡,身上已经没有几个跳蚤了。给它喂了打虫的药,它居然就那么信任我,任由我给它喂药,没有反抗,也没有咬我。但涛说怕它有病会传染给多多,便不准它跟着我们散步。它便在后面远远地跟着,非常聪明。再后来它看到涛,也能认出来,也不怎么怕他,也许它知道我们都是善良的人吧。女儿说黄黄常常下午会跑回来一趟,有时自己在窝里睡会儿,有时看到没有人就走了,所以我便在它窝旁边随时放着水和食物。
一次在彩虹桥上走的时候,遇到了比格犬砖头,它固执地跟着多多跑,要跟多多玩,黄黄害怕远远地跟在后面。多多很生气,它如果不想跟谁玩总却总是被跟着,它会很冒火。它吼着砖头,但已经不敢像年轻的时候那样打架了,可砖头根本不怕它。这时一直跟在后面的黄黄见多多生气了,居然壮着胆子跑上去吼砖头,把砖头撵得远远的,然后再回来对着多多说着什么。我非常感动,在黄黄心中即使再怕,它觉得它也要帮着多多的。
2017年彝族年,因为要走,便给黄黄多准备了些吃的。
彝族年后回家,水还在,吃的剩得不多,黄黄好像有几天没有来了,晚上散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它。又过了几天的一个下午它回来了,脖子上套着根布条的绳子,感觉是有人在养它了,它挣脱了跑出来的一样。黄黄看着我们很开心,吃了喝后又给它洗了个澡,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跳蚤了。但洗完吹干后它便呜咽着要走,也许它是怕多多吧,晚上也没有来睡觉。周末带多多出去玩的时候又遇到黄黄在街上闲逛,便叫它跟着我们,然后带它去兽医那里打了疫苗,我不希望它像小黑一样最后生病死了。打针的时候它超级乖,不吼也不挣扎,任由我抱着,那时候黄黄身上已经长了些肉了。打完后,他便自己走了,没有跟着我们去玩。
本来还一直在帮它找能够收养它的人家,只是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黄黄了,也许它已经被人收养了吧。天气越来越冷,很担心它,周末下午总会开门看看它来没有,但真的再也没有来过。给它铺的窝没有收,担心它有一天会回来睡觉。它肯定知道多多是不能容忍它在家里的。我也知道我真的没有办法收养它,因为乖乖走后那种疼痛让我怕以后再次面对;多多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它不开心。曾经因为多多的到来,让乖乖一直不开心,后来腿还受了伤,而多多也一直委屈着忍着乖乖。多多肯定怕收养黄黄后,分享它的爱,然后又会一直委屈,所以它才一直捍卫着它好不容易能够独享的爱与幸福。
从2017年11月底后就再没有见到过黄黄了,过了这么久不知道它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它是否还好。时常想起它,有时还希望某一天在遛多多的时候,它突然就蹦了出来,不过我知道这种可能性发生的机率不大。它睡过的毯子好放在那里,怕有一天还会用得上。
过了这么久,黄黄,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