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与父亲对饮(散文)
父亲平常木纳少语,只有小酌一杯之时才侃侃而谈,和平时判若两人。
今年中秋节,难得父亲从远方回来与家人团聚。我便特意到店里去买了几瓶人人称赞的信州春酒,回老家给他品尝品尝。
父亲从我手里接过酒,一个劲的嗔怪我乱花钱。说家里有好多酒都没有开封,不必花这个冤枉钱。我满怀愧疚的对父亲说:“女儿从未买过酒给你喝,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人对饮一杯,让我们一醉方休,如何?”
父亲看了看我,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就到厨房忙开了。当他乐呵呵的招呼我们吃饭的时候,我看到桌上坐了两位善饮的老邻居,父亲的铁哥们。他们笑着对我说:“你老爸特意邀请我们来品你买的酒,今天他可高兴了……”
我怔住了,其实平常父亲也没少喝过一些名贵的酒,可他何尝这样张扬过?的确是我平时对父亲的关爱太少了,所以今天他才格外高兴。
他打开酒瓶,一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陶醉的样子。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给他的老哥和自己倒了满满当当的三大杯酒。然后往我的杯子里象征性的倒了一点点,一边到一边忙不迭得说:“够了,够了,我闺女不喝酒的,可不能把她灌醉了。”
我接过杯,一饮而尽。顿时,喉咙里一种热辣辣的感觉直冲脑门,不禁咳了几下。父亲急忙去给我倒了点水。又给我夹菜。
两位伯伯看他那么着急手忙脚乱的样子就笑了。他们说父亲小时候最疼爱我。他们私底下戏称我是父亲的“酒坛子”。记得我十岁那年不小心被淹的半死,父亲从外地回来,他们在路上遇见父亲便告诉他,“前几日,你家酒坛子差一丁点就破了”。父亲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问:是不是我女儿出事了?我女儿没事吧?我女儿没事吧?”回到家里一把抱起我把我驮到肩上喜极而泣。
在他们的絮絮叨叨声中,我的思绪拉得老长老长,我仿佛看到了当年伟岸挺拔的父亲的身影,可是岁月不饶人,父亲已年过花甲。我也已过不惑之年了。由于错综复杂的原因,我甚至于没有给父亲买过一件像样的礼物,哪怕是一瓶酒。
我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可是我再次举杯的时候已经头昏目眩,面红耳赤了。父亲夺走了我手中的杯子,把我扶到房间休息。他怜惜的对我说:”不能喝就不要逞能,身体要紧,你身体健康,比给我买什么都好……”
我躺着床上朦朦胧胧还听见父亲说:“信州春的酒就是好喝,酒绵,不上头,不像某某品牌的酒呛喉,有一股药材味……”他的两位老哥笑道:“不就是因为是你女儿买的酒,所以你就觉得千好万好……”
我的泪水迷漫了双眼,父亲喝的是酒,可内心深处却是对女儿的一片期盼和祝福啊!他是看到他女儿走出迷茫,走出困境,内心深处无限欣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