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恋】现在的过年,多半是被逼的(随笔)
现在的过年,多半是被逼的
过年的本意是团圆,是以家庭为单位的狂欢。
年是从上古时代沿袭下来的民俗。在古代,除了戍边的将士和流放的罪犯,家庭里的成员没有几个是远离家庭和故土的,吃的玩的花样儿也没有现在这么多,也不必拖家带口、舟车劳顿、千里迢迢地汇入到旷日持久的春运“大迁徙”中,所以相对于现在的过年,就简单了很多。
抛开文化层面,中国的民俗从形式上,就是一场口腹之欲的满足,“年”这个节日将它发挥到了极致。然而,历史尘埃下的中国老百姓,几乎都是在饥寒交迫中艰难度过的,所以对吃有着特殊的感情。而西方的节日,就与吃的关系不大,不是说西方人历史上就没饿过肚子,而是没有中国人饿得时间长,饿得这么有创造性。中国人最早饿肚子的时候,有些西方人的先辈可能还在别人腿肚子上转筋。
老人常说,过年就是过“钱”,有钱人过“年”,没钱人过“难”!过去了是“年”,过不去了是“关”,所以就有“年关”一说。这一点,杨白劳最有发言权。
好过不好过,年年都得过。年俗一代代相传,时至今日,没有哪一个朝代像现在这样,让中国的老百姓对吃穿的关注,不再是生活中的关键点。而随着这个点的转变,对节日特别是“年”的期待值便随之逐渐降温。
现在的过年,大都是被逼的。
小时候过年,吃的穿的都要自己动手做,所以从一进入腊月,便进入“临战”状态,对年的态度,直接反映了一个家庭的总体“政治生态”。规划合不合理,是“掌柜的”能力问题,执行到不到位,是全体成员的态度问题。
除了扫屋除尘、贴画糊墙,磨面发糕、蒸馍摊饼,磨豆腐发糜面,剪窗花裁新衣,拆褥缝被纳鞋底这些。人的吃穿住,还要给牛羊准备垫圈土、出圈粪,准备草料。因此,除非到新年的晨曦初露,大人小孩总有干不完的活儿。
那时候的庄稼人生活虽然艰苦,但对老传统还是十分在意的,俗话说“吃饭穿衣亮家”,大年初一那天每一个人每一个细节的亮相,关系到来年的运势,关系到一个家庭的面貌。
也因此,印象中过年也是大人之间闹予盾的“高发期”,曾几何时,我的父母常常在过年的时候因为一些琐事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也曾几何时,我们村的一个大婶子在炸油糕的时候,背上的孩子掉进了油锅,让一家人在凄凄惨惨戚戚中“乍暖还寒”。
所以,一说到过年的感觉,很多人长叹一声:累!过年的“累”大于它所带来的“乐”。这累不仅体现在准备的过程上,更多的是大包小包迎来送往,拖家带口车马劳顿,鸡鸭鱼肉斛筹交错,满桌的杯盘狼藉,满地的碎屑果皮,陪吃陪喝陪笑,活生生变成一个三陪。
有人说,既然这样,你可以选择不过呀!你可以像平常日子那样,谁也不会把你挡在年那头呀!
错!只要你人在中国,这个“年”你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
别的不说,就说你总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吧,你总有个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哪怕是其中一个吧?再没亲戚也得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和邻居吧?你不过人家也得过吧?过个年总不至于让自己六亲不认吧?
别人要来你家拜年你挡不住吧,你再怎么也得准备些烟酒糖茶招呼招呼吧?人家带着小孩来你不能不给人家红包吧?
好,你没成家;工作不顺心;害怕被“围攻”;工作忙要值班;你买不到火车票,一次两次可以,时间长了人家不但会怀疑你人品有问题,还会怀疑你脑子有毛病。
有人还选择旅游来逃避过年,妄图逃离“年”的包围圈,但敌不过饭馆关门、旅馆停业的封锁,挨几次宰、受几回罪就又乖乖回归。
也有人趁机去国外感受一下异国风情,我没出过国,但我相信你就是藏到印度洋海底,国内总是你永远的牵挂。不想过年,除非你逃出地球去!
所以,管你情愿不情愿,只有乖乖投降,束手就范,随大流顺大势,不要甩脸子使性子,一颗红心,两手准备,话费流量包到位,红包现金多预备,煎炒烹炸别嫌累,拉开架势鼓士气,敞开大门迎亲戚。过一个年也是过,过十个也是过,过到七老八十过出个最美夕阳红!又不是逼你赤手空拳景阳岗上把虎打,又不是逼你旱地的鸭子下河捞鱼虾;又不是逼你上梁山落草为寇,也不是逼你嫁给黄世仁去把气受。你就积极主动、活蹦乱跳,美美哒、萌萌哒、妥妥哒,热情洋溢地投入到如火如荼、热火朝天的“过年”大战役中来吧!
——年关岁末,逗大家一乐。恭祝“江山文学”全体编辑及文友,猪年大吉大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