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文】浮海夜话(散文) ——敬往事一杯酒
愿爱如深深长海,使你我纵然一生漂泊,波涛诡谲,风雨同舟,抑或只是静静停在洒满月光的港湾……总归是在海上。
七
山中无日月,寒尽不知年。
如今远避海上,很多时候失了书信,仿似隔世而栖,看来何其飒然。然而世事如棋,个中甘苦都只可诉于自己。大抵为了生活的奔波,很多时候你我都不可避免的付以忍耐吧。所有坚守与妥协都是一种选择,亦然各有苦衷,惟愿你我都可以明白落子无悔的游戏规则,人生若局,你来我往,成败之事也不应以偏概全直接赋予王寇之名吧,成亦不足喜,败亦不必忧。
所有动力的来源莫过于希望与绝望。前路都属未知的境地,选择了一颗种子,最后开成了光彩夺目的花,或是生成了毫不起眼的野草,它都是一种风景。所谓相逢终有时,穷途莫追悔,看来将死之局,也未尝没有柳暗花明的力挽狂澜。
那时山水人情尚不懂得厚薄炎凉,触摸命运的弦还未绷上,自以岁月还很长一切尙远。自思应走过多少路,见过多少人事才能见诸于本心,而今三五载光影辗转,时间已然给了你我答案,如同三更灯火跃进溪水里,落在石阶上,只等你自己顿悟。生活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平淡即事本真。凡事莫追悔,一追便是错。心宽天地即宽,眼界即宽,江湖亦宽。
人生如烛,心长焰短。
正如博尔赫斯说:使人觉得遥远的不是时间长,而是两三件不可挽回的事。行至途穷,你曾赠我一场空欢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是活不下去的,愿你也能和我一样彼此明白,也许它成就了你内心的坚硬,而这未必也就是一件坏事。且共从容吧,用这一风花雪月的往事当做阅后即焚的书信,西风冷冷,也不过一场漂泊。所有故事发生他一定会教会你什么,只不过它不会点破,须待自己静静参禅,不求醍醐灌顶的幡然醒悟,但是平和内心的波澜该也不是一件难事。
雾雨纷纷,谁把鸿雁鱼信,从来相思难赋深情。得不到成全之事比比皆是,但凡辛苦,便是强求。情深不寿之事由来已久,何必因了牵强附会而委屈自己,当是莼鲈之思,率性而为。人生无常,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捶胸顿足扼腕叹息,香灰渐冷亦经不起风吹。如今内心空无一人,读一封来自明日的无名信件,敬往事一杯酒。几多岁月可回首,都不过昨日迷途。爱与不爱都是故事,恨与不恨都是尘烟。生活自来多坎坷,风尘仆仆的追寻已是艰辛之事,既然最是人间留不住,何不勒马收缰,看一看这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恩赐。
简桢说:山林不向四季起誓,荣枯随缘;海洋无须对沙岸承诺,遇合尽兴……茫茫人海能够相遇已是莫大缘分,已不便作过多奢求。最是妙哉,转身忽见君来,知足知命,如此便是莫大造化。莫问前程有悔,但求今生无愧,就让这故去的人事像一盘棋一样放在那里吧,总会有人愿意坐下来与你对饮一杯茶,陪你下完这叫做余生的残局。
最好金龟换酒,相与醉沧州。
当海风吹过这座城市,我见过许多次她在海面下的光影流转,自是人间喧嚣,亦愿你能始终持有一份清明与安宁,在这浮华的生活里。
远方河山大好,纵马前程应有你。人不辞路,虎不辞山,一直向往旅途,亦愿以一身朴素的姿态与一切未知人事重逢。在路上方能更好的脱离世俗的牵绊,洗尽沉积已久的铅华,抖落这一身风尘,洞悉这来路的蛛丝马迹,为了明日轻装简从赴余生的约。
旅行不是盲目不顾一切的说走就走,要明白为何而上路,愿你我都懂。三五年里,也走过一些地方。庆幸的是在这些旅途中得到的不止是那些未曾谋面的风景,更多的是使内心愈加丰盛与成熟,其实有些东西更多的是体现在细微之处,并不一定要按照他人的想法与步履前行,修成什么样的果全凭己心。那时在厦门,直至如今让我记忆犹新的并不是深夜无人的酒吧或是清晨日光岩,而是那栋埋着一段很久以前的爱情故事的荒废小楼,若是有缘,但愿能够故地重游。所以梦想还是要有的。很多故事也许名不见经传,但却也成了你心里的一份收藏,哪怕只是黄姚那晚月光下的茶,西街不知名小店里的咖啡,抑或西江那晚恰逢其时的宴席。
其实人生很多事情没有什么理所应当,凡事皆应水到渠成。所谓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其实我想更应该让你我懂得感恩,所有路过你生命里的人事都是赏赐,行年渐深得失于心都不过是人生的一部分。聚散有时,没有如期归来才是离别。
人生啊!饮一杯远方的烈酒,听一曲婉转的民谣,读一个意味深长的故事,那也就足够了。
路长路短,懂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