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当炊烟袅起时(组诗)
1、冬雨
冬末,狼啸的寒风,干燥了季节
终于等来了乌云的笼罩
一场不大不小的湿润,山野席卷
一些干燥的东西,混入其中,潮湿
软化,像昆虫长出新生的羽翼
我临窗而视,寄存于大地的一些素材
如命题展开,顺着气流
直抵根部,释放某种不可触摸的气质
如一个又一个漩涡,行走于花花草草的风景
走出玉兰的模样,走出玫瑰的芳香
在大地欢歌起舞
那些风流,有节奏地敲击,擎出
山梁的伟岸,大海的苍茫
栖居一方的我,一次塑体
越来越小,小至冬日的雨点
参与湿润,参与剃度
菩提难得,落花成泥
2、寻找
午后,窗帘拉开,透过玻璃
可清晰看到外面的排场
俯卧的天穹,云彩别有一番想象
它高于窗外的楼林,高于光照的明曦
高于草长与目光
此时的我,陷入了冬眠走失的表情
寻找春时的花芳,寻觅夏日的荷绽
那些泥塑的色泽,那些瓷质的光芒
如挂在云彩的气旋,似悬在天边的遥远
下沉,消失
日头西下,天在额头阴暗
我伫立不动,盛开的三角梅花
攀满一屋,挺举着我
经过日出与日落
经过雷电,经过雨雪
此时,我如一只小鸟
羽翼收拢,站在冬光秃的枝桠上
几声鸣叫,忏悔
祈祷春的芽叶
聆听,雪飘的赞美诗
3、当炊烟袅起时
不知不觉,已成年了
掐算着命运,掐算着旅途
走进季节,施肥,浇水
铲除地块中的杂草
放逐了形体
把远方的寄托,放在心头
当炊烟袅起时,像一种暗示
高过夜的霓虹
从楼林里拔出双腿
找回丢失的羔羊
咩咩几声,奔跑向前
进入夜的梦乡
几经疯跑,消失了圆鼓的腹部
枯萎了唇角的滋润
一种表情——沉默,渐渐流露出
日出日落,习以为常
四季轮回,走过了日出,走过了风雨
沉默依然,失奶的羔羊
欲找回丢失的炊烟
喊一声,胸膛一声回荡
念一语,骨骼再次弯曲
我这骨折的腿,拖着时光,拖着日子
羔羊没有背离尘埃,草地
以及村口的大樟树
屋前的榕树,早已枝繁叶茂
多想靠过去,狠吸一口晨晚的烟熏,跨进
门槛,饱食喷香的菜饭
指认栖居的草棚
聆听屋前屋后的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