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幻化，类属遂成。春秋交替，炎凉即生。物异人殊，天经地义。有惑而疑者，徒设围笼也。察近以知凿凿，推远以明不虚。一花万状，粒沙千态，信乎！
　　 天外有天，孰定几重？人外有人，吾识多隔。旻苍浩大，云移复见洞天。愈上而愈奇，然莫能判其涯。鲲鹏舒翼，累月经年，恒盘旋于寸隅。非其驱驰滞缓，实九霄其杳邃矣。
　　 重天道而轻人理，非智者之见也。尔曹同出阡陌，少时裸臀披褐。嬉笑于市井，艳羡于朱门。洎长成，昨日犹梦。某循规蹈矩，犹耽溺于周匝。岁添而慧平，原地踏步，未知揽辔驰骋之乐也。某探颐索骊，复问学于江湖。岁逝而慧增，四海迁想，遂得极目云天之快也。越数年，二子遇。追逐之谊未忘，然犹同院立墙，妙不能共享也。
　　 近域如此，拓境亦然。人囿于识，故四海缤纷莫辨。崛起于乡野，常目空于庙堂。积殷实之富，恍兮比肩于国。具厅堂之貌，傲兮屹立于城。拥盆盂之才，狂兮出类于众。立郊原而背岱岳，举油烛而讥光明，获小巧而讥高士。一叶障目，六合全无。驾蹇驴拟龙媒，游溪塘比江海。古今未断，怪而不怪。
　　 又或有握权柄者，居太守而自喻首辅。洋洋然，恚恚然，井底之蛙也。侥幸之徒蒙昧于四海巨变，风摧木断，火已近身。非无人可任其位，亦非无人可超其能，混沌使然也。倘和风齐沐，天人凑泊，司马称臣于县令，王侯拱揖于布衣，比比皆是也。
　　 九天居士撰《人外有人赋》，揭世间真谛。虽喜清凉界，不咒奈何天。予常语友朋:“汝低，愈低者存。何悲之有？汝高，愈高者存。何欢之有？”人外有人，幽潭知深。百年望眼，烟波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