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我的母亲(散文)
我们小的时候,住在城郊的一座四合院里,我家位居院的最高处,一套右右两间卧房、中间一个大厅的东房,须迈两级台阶才能进家。据说是过去有钱人家的大套房,后来被公家没收了,我家从房管局租来居住。
我们家是大院里唯一的一家全市民户口的,父亲上班,母亲成了纯粹的家庭主妇。本来母亲是有机会工作的,只因父亲的封建思想,认为女人没必要出去工作,把家务做好就行,也就没有刻意地给母亲争取个工作去做,母亲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看护孩子们的责任。
那时大院里每户人家的孩子都在三个以上,经常因为鸡毛蒜皮的事,你骂我我骂你。遇上与我们有关的事,母亲总是把我们弄回家说道一番,然后去好言好语劝慰别人家的孩子,尽管我们没过错,而是人家故意挑衅。母亲说,不管谁对谁错,先把自己的孩子拉开,受点委屈无所谓。
母亲心地特别善良,经常伸出援手帮助别人。那时家里吃的喝的十分紧缺,我们经常处于半饥饿状态,老家舅舅们来看母亲,会带不少家乡的土特产,杏、核桃、枣、苹果之类的,母亲总觉得是稀罕物儿,一家一户一碗一碗的给人家们送。院里不知什么时候从长治搬进一个单身的男子,母亲可怜人家,经常做好饭给他吃。
母亲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在她十七八岁的时候,冬天没有柴烧取暖,脚给冻伤了。那时的医疗条件也不好,父亲也没钱给母亲治病,来到榆次后,就落下了病根的脚,一到夏天就溃烂化脓,疼得妈呀妈呀的叫。后来父亲厂里出钱,父亲才带着母亲住院治疗。一开始医生做出方案,要把双脚切掉,父亲坚决不同意。后来研究了好几次,定下用药保守治疗,连续打了几盒青链霉素,母亲的冻疮总算治好了。
母亲性格温顺,凡事都由着父亲。每天什么时候睡觉了,什么时候起床了,一日三餐吃什么,买什么家什等等,母亲一概无异议,都由父亲说了算。用父亲的话说:“就是凡事不操心。”反过来说,母亲想操心你行吗?比如看个电视,看什么台什么剧,都是父亲来操作,母亲也就从不会用遥控。有时母亲也会温柔地和父亲商量:“他爹,咱看看什么什么剧,听孩子们说挺好看的,你看看在哪个台?”父亲就帮母亲找到,父亲不想看了,就说:“让电视歇歇吧。”说着就把电视关了。我在一旁很不是个滋味,就问母亲:“父亲不和你商量就关了电视,你怎就不生气了?”母亲微笑着说:“就着由他吧,别气着他,针尖不能对麦芒。”
因为喝降高血压药会咳嗽,父亲就让她停了药,结果半年后并发症爆发了,各种器官衰竭,医治无效,离开了我们,全家人陷入了极大的悲痛之中……
和母亲相处过的老太太们听说了,一个个抹着眼泪,嘴里念叨着:“你母亲真是一个大好人啊!这么好的人咋就走了啊!”
母亲在世,一直以弱者生存着,但却赢得了“好人”、“好母亲”、“好妻子”的口碑。
母亲您虽然去了,但您永远活在我的心中!你那慈祥的面容,时刻萦绕在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