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管会干部在一起打扑克，大家聊天侃大山。原商业局的老范说，物业公司苟董挺有意思。他抽烟之前总把手伸进右侧裤口袋里，不一会儿就鼓捣出一支香烟，很神秘的，你看不见是什么牌子的。
　　 老范说，我敢打赌，那香烟一定不赖，最次也得是“恒大”。
　　 大家发出了笑声。
　　 末了，老范说，我看见过，这个苟董点着了香烟，微微吸入，只吸三四口，绝不会超过五口，就随手把香烟用食指拇指和中指捏住香烟，使劲地在烟缸捻一下，然后把“烟屁”竖立放在烟缸里。
　　 有人接茬：“这样抽烟，是有学问的。据说尼古丁吸入就很少。”
　　 老范说：“可是苟董的烟瘾较大，这样抽法，每天至少一包烟。他抽的可是小‘熊猫’啊，高级干部的特供烟。每天的烟缸里都摆满整齐的一箍‘烟屁’”。
　　 “是吗？，找个机会我们去会会苟董去。”
　　 没过两天，老范又报告大家个消息。
　　 上面巡视组来了。要到集团公司来检查，没有具体时间表。领导们听到信息，好一阵子紧张，经过包装，粉饰终于万事俱备，在检查的前一天满意了。
　　 这天早上，刚刚到上班时间，一辆“考斯特”悄然驶到集团公司大院。车上跳下四位干部模样的年轻人，有的手挎公文包，有的手拿文件夹，直接进入大楼。跟门卫打过招呼后，径直奔向二楼。等到集团公司老总和书记闻讯赶来迎接时，四位干部已经巡查完两个办公室。没发现问题。四人看到集团公司领导来了，打个招呼，继续巡查。看到四人平和的面容，集团公司领导心踏实了。他们跟随在四位后面，逐个房间巡视、慰问、检查。
　　 巡视组是在到达滨海市后收到匿名检举信，说该集团公司存在包庇，怂恿坏人做坏事的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群众意见很大。这样，正好按照巡视日程也应该到这里来，所以一并来检查。整个集团公司的四层办公楼几乎都走遍了，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然后，他们走进会议室听取集团公司领导的工作汇报……
　　 下班前半小时，会议结束。四人站起准备出发返回。上卫生间时，发现会议室旁还有一间锁了门的办公室，显然他们来时没有看到。于是，四人提出进屋看看。工作人员打开门，四人走进。环视一下屋内，发现里面很凌乱，办公桌上，文件书籍乱摆一通。他们走近办公桌前看见烟灰缸里摆满了整整齐齐的一箍“烟屁”，而且每支“烟屁”都是长长的，仅抽几口就掐掉的。一位拿起一支看了看，就递给了另一人。另一人又传给另外两人。“小熊猫？”不约而同发声。
　　 有人顺手拉开了抽屉，里面稀稀拉拉的散落着各大银行信用卡，超市购物卡和名片，拿起来翻了翻，有“长沙芙蓉洗浴城总经理”“北京天上人间总经理”“沈阳奉天桑拿中心前台经理”。
　　 大家都目瞪口呆。
　　 这是谁的办公室？
　　 是物业公司苟董的。
　　 怎么在这儿办公？
　　 他是集团公司副职。
　　 人呢？
　　 请假了。
　　 请把他的考勤表拿来看看。
　　 于是工作人员从办公室拿来一张只有名字，没有任何笔迹的空白考勤表。
　　 没有填写啊。人在吗？
　　 请假了。
　　 有假条吗？
　　 ……
　　 沉默。
　　 请他来一趟，我们见一面。
　　 集团公司老总指示下属赶快给苟董打电话联系。
　　 老总，苟董在澳大利亚了。是度假。
　　 四人听着，于是决定先不走了，他们在小会议室开会商议，决定：请集团公司把苟董办公的有关文件，工作日记，银行卡，名片等集中整理后送往巡视组驻地，然后把该办公室封起来。
　　 四人走了。
　　 集团公司老总和书记对视着，谁也没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