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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晓荷】记忆中的父亲(散文)


作者:张爱珍 秀才,1207.6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341发表时间:2019-03-08 15:08:13


   我的父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家人,在父亲3岁时,爷爷就离开了人世,奶奶也体弱多病。年仅26岁的奶奶独自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艰难度日。由于家里没有了顶梁柱,年幼的父亲不得不过早地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父亲从小很喜欢读书,但是因为家里经济条件差,他和姑姑连小学都没上完,就早早辍学在家务农。我记得奶奶说起过,每当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去上学时,父亲总是躲在一边默默流泪,但从未因此和奶奶闹腾过。年仅十几岁的父亲,就跟着邻居们学着做小生意。在寒冬腊月里,冰天雪地,父亲光着脚穿着破旧的棉鞋走街串巷,高声喊着“卖油条了,卖油条了!”有些好心人经常找父亲买油条,很多年后,他还经常说起那些买油条人的名字....
   由于父亲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所以家里的老人们祈盼我能是个男孩子。我虽不知道父亲当时是啥想法,但后来听母亲说过,当听接生婆说是生了个女孩时,父亲很高兴地说:“女儿、儿子都是自己的孩子,说不定我们家丫头,也能和男孩子一样能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呢!”
   我由于从小就很瘦弱,吃得很少,有好吃的食物就能多吃点,不想吃的东西,就张开大嘴哭闹起来,直到哭得睡着为止。父亲的脾气很不好,尤其讨厌孩子哭闹。每当我乱发脾气时,父亲急得走来走去,可他从未因此动过我一指头。从小到大,父亲知道我自尊心强,从来没说过伤害我的话。
   在我上小学时,父亲就在黄河河务局干临时工了。他是个热心人,每逢大堤上有了什么拔草、栽树的活儿,黄河河务局的领导也喜欢让父亲找人干活。每当这时,父亲总是匆匆地吃口饭,顾不上喝口水,就去乡亲们家里找人干活。父亲的人缘特别好,从东家吃到西家,全村一百多户,他没有进不去的门。用父亲的话说“是吃百家饭”。只要村里谁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儿,父亲立马放下自家的农活,急匆匆赶往需要帮忙的现场.....
   1993年9月份,我考上泰安农校时,也是得益于街坊们的资助。1997年父亲生病住院时,也是乡亲们鼎力相助。当时,我真是不明白人家为什么会给我们家送钱。现在,我才深深懂得,那时由于父亲真诚待人的缘故.....
   父亲可能是自己没有能够读书的缘故吧,等到我和弟弟到了上学的年龄,就早早地找人家老师,唯恐把我们姐弟俩漏掉。父亲即使手里再紧巴,他也会早早把学费准备好,我们从来没有因为学费而受过难为。
   记忆里的父亲,肩头经常搭一条蓝色毛巾,一天下来不知道被汗水浸湿多少次。他总是在炎热的夏天,光着脊背,穿着一条灰色的短裤在田间劳作;脸上、胳膊上都被太阳晒得黑黑的,后背被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去了层皮。每当父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时,看到我还在灯下认真写作业,父亲的脸上都会露出欣慰的笑容。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只有我自己坚持上学,父亲和弟弟供我上学。每当我放学回家,父亲总是不厌其烦地问我在校学习情况。在父亲的监督下,我从来不敢懈怠,认认真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每当看到老师给我作业后面的评语时,父亲总是提醒我不要骄傲....
   我1997年结婚后,由于是在离婆家较远的镇上工作,所以一直同父母生活在一起。昊儿生人之后,在姥姥家长到4岁,后来因为弟媳生了双胞胎,我才把昊儿送到他奶奶家。那时,家里的人多,奶奶还健在,家里种了15亩棉花,凌晨4点,父亲就在棉田里修棉花了;到了棉花成熟的季节,家里就忙不过来了。早晨4点半,父亲就把我和弟弟从睡梦中叫醒,让我们姐弟俩去地里拾棉花。每一朵洁白的棉花,都凝聚着父亲的心血。我每每见着那朵朵雪白的棉花,眼前都会浮现出父亲弯着腰摘棉花的样子....
   2001年8月份27日父亲得了急性尿毒症。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已被病魔折磨得气若游丝。我不清楚他从哪里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总怕拖累我门姐弟俩,说啥也不肯去医院透析。我急得大哭了一场,父亲才勉强同意去医院治病。
   2002年3月13日,父亲在齐鲁医院又查出是肝癌晚期。我看到日渐消瘦的父亲,虽然千方百计想让父亲好起来,但是在那可恶的癌魔面前却无可奈何。望着瘦骨嶙峋的父亲,我吃不好,睡不着。在父亲病重的那些日子里,我简直不知道是咋熬过来的,一听到电话铃声响,我就吓得直哆嗦。唯恐父亲不知道啥时候就会突然离开我们....
   我是那么希望留住父亲,可是该来的谁也挡不住。父亲的生命定格在2002年5月7日8点50分。当我和昊儿跪在父亲的床前时,他竭力睁开无神的眼睛,想多看我们娘俩几眼。听母亲说,父亲从凌晨四点一直在淌血,我不知道他是怎样支撑着等着女儿来见最后一面。也许这就是最深的父爱吧,他用自己的最后一滴血,证明了他爱这个丫头,他怕他的丫头留下遗憾!父亲虽已离开我们17年了,每每想起他,我眼前总会浮现出他那消瘦的面庞,耳边总会响起他匆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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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就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我”的父亲也是芸芸众生之一。渴望知识、渴望未知的、新鲜的事物,然而为了生活却不得不放弃。可能是父亲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总是不厌其烦地问“我”在校学习情况。不论家庭如何拮据,从不会委屈自己的孩子在学费上的问题。生活终究未善待父亲,17年的时间足以消逝一切,却不能磨灭父亲的足迹。语言朴实流畅,感情真挚动人。欣赏佳作。【编辑:星辰海人】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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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星辰海人        2019-03-08 15:38:22
  感谢作者赐稿,祝您创作愉快
星辰海人,在校大学生。会做梦会写小说。散文、小说及评论散见《美文》《作品》《小小说月刊》《中国青年作家报》。
2 楼        文友:张爱珍        2019-03-08 15:56:34
  问候老师,编文辛苦了!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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