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钓鱼(微型小说)
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和女儿去钓鱼。驱车十分钟,来到了风景秀丽的朱龙河畔,我们找了个僻静之处,装好鱼饵,将鱼钩儿抛到河里,坐下来静等着鱼儿上钩。
环境治理取得了显著成效,河水清可见底,水中鱼的举动一目了然,看得一清二楚。女儿耐不住性子,一会儿将鱼钩收起,一会儿又换鱼食,反反复复。我见女儿急手巴脚的样子,于是嗔怪女儿说:“钓鱼是个慢性活儿,急躁不得,像你这样钓鱼,十有八九钓不着。”
“老爸,你没听说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吗?”女儿不服气地说,“我就不信了,真是的。”说话间,女儿一扬鱼竿儿,甩上了一条小鱼,乐得手舞足蹈,然后得意洋洋地说:“怎么,老爸?”我不屑地说:“这算什么,纯属巧合。”
女儿开心地笑起来,说:“老爸,你耍赖,这叫愿者上钩。”
“嘘——”我制止住女儿,全神贯注看着水面,只见几只小鱼儿嬉戏着从鱼钩跟前游过,不为诱饵所动,一条花鲢凑近鱼饵嗅了嗅,头也不回地离去。我为鱼儿不上钩而心急火燎,女儿却幸灾乐祸,然后提醒我说:“爸,是不是鱼饵有问题?”
“嗯,也许是吧。”我收起鱼竿,查看着鱼饵,闻闻有些异味了。女儿看一眼,揶揄说:“老爸,就凭这饵,也能钓着鱼?真奇了个怪。”
我不耻下问:“你说,用啥饵才能钓着大鱼?”
女儿“咯咯”笑着跑了。我这个小女儿,上高一了,成天价和个孩子似的,天真活泼。不一会儿,女儿又颠颠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几条蚯蚓,高兴地说:“爸,这才是钓大鱼的饵。”
“哪里弄来的?”我不解地问。
“那边地里有的是,先别说这些,快装饵吧。”女儿干活利索,很快把鱼饵装好,重新把鱼钩甩到河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挂在鱼钩上的蚯蚓,摇头摆尾,垂死挣扎。这时候,一条大鲶鱼懒洋洋地游过来,看着蚯蚓直犯呆。我一阵窃喜,心想晚餐定会是火锅鲶鱼啦,我正美美地想着,一条大鲤鱼哼着歌儿摇头晃脑游了过来,它一眼看见了蚯蚓,喜形于色,但又见鲶鱼愣在那里发呆,鲤鱼转了一下眼球儿,计上心头,明知故问:“鲶鱼大哥,你在看什么?”
鲶鱼瞟了一眼鲤鱼,说:“啊,老鲤呀,我老眼昏花,你看,这是不是一条虫啊?”
鲤鱼连忙摇头,急三火四地说:“不是,不是,就是一条树棍儿。”
鲶鱼长叹了一声,嘟嘟囔囔着走了。鲤鱼忍不住乐了:“傻帽儿,这么一条美味竟不认得。”它心里美滋滋的,于是张开了大嘴向鱼钩儿冲去……
“鱼上钩了。”女儿高兴地连蹦带跳。
这鱼太大了,我和女儿齐心协力终于把它拖上岸,看着那大腹便便,可怜巴巴的鲤鱼,女儿起了恻隐之心,和我商量说:“老爸,要不把它放了吧,看它那一副可怜的样子,于心不忍了。”
我指着鲤鱼的鼻子说:“你给我听好了,这次是看在我女儿的份儿上,给你一条生路,今后千万莫贪。”
鲤鱼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两行泪夺眶而出:“谢谢啊!”
我和女儿把它放回河里,鲤鱼眨眼不见了。女儿疑疑惑惑地问:“老爸,你说它以后还会贪吗?”
我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