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关于情思组诗(外一首)
关于情思
一
贵州,从未走近你
可是,我却开始探听你的消息
因为,一只酒红朱雀
总盘旋在我的梦里
二
有一天,你发了一张照片给我
两个笑盈盈的酒窝
让我立刻着了魔
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
我也有两个小酒窝
我怕你,也对我着了魔
三
你来的那天
天空很蓝,风也很甜
你走的那天
天空很蓝
风却拂痛我的眼
四
从你走后
我给你起了一个名字
叫“风”
每次风起的时候
我便有一种涩涩的感动
五
三月的笔记本
依然保留着你来时的痕迹
它们有的时候
会向我示威
但更多的时候
保持沉默
六
不是所有的靠近
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不是所有的离开
都是一个悲剧的开始
酒红朱雀
是“风”曾经说给我听的故事
奶奶二三事(写给奶奶诞辰一百周年)
一
奶奶一辈子没出过远门
闲时她总爱去串门子
她会向村里人炫耀
“我儿昨天回来看我了”
“我的孙子孙女,现在是吃皇粮的人”
二
立柜,奶奶看得像命根子
那把开启柜门的钥匙
常年被她别在裤腰带上
我常常在想
奶奶的柜子里
一定装满了金银珠宝
三
太想知道
奶奶柜子里的秘密
为此,我经常装病
只有这个时候
奶奶才会失去警惕
她会快速打开柜门
取出一块带了毛的点心
或者是舀出一勺红糖
当做是对我的慰问
四
奶奶三十多岁就守了寡
从那以后,她就变了一个人
她会扬着手中的树枝
逼着八岁的儿子下田犁地
四岁的女儿
也开始了生火做饭的生涯
村里人谁要是对她不满
她的叫骂声
可以惊飞树上的乌鸦
五
姐姐在我们家个子最矮
她说“她是被水桶压的”
一家人的吃水用度
还有菜园子里长的那些蔬菜
都压在了姐姐的肩头
姐姐累的时候会向奶奶抗议
奶奶说“女孩子生来就是别人家的”
六
和我年龄相差六岁的姐姐
很多时候,替代着母亲的角色
一会看不到我的人影
山前屋后都会荡起我的小名
她会偷奶奶的鸡蛋
换麻花,换糖果
她看我的眼神
也像那些麻花,那些糖果
每当发现鸡蛋少了
奶奶就会像一尊门神
她的法器是“竹棍”
七
奶奶总喜欢衲鞋垫
她绣的花朵可以招来蝴蝶
她绣的鸳鸯可以让人脸红
她把这些常绣在鞋面上
走一路,摇一路
八
那个年代农村人摆酒
清一色的“八大碗”
其中“红烧肉”最让人眼馋
奶奶总是会多夹一块两块
然后用张“草纸”包裹
回家向她的孙儿们邀功
九
我妈的存在
让我爸的视线
常从奶奶身上转移
为此
奶奶总是在背后跺着脚骂
“城里的媳妇太娇气,不打不成器”
十
奶奶已经八十六
她硬了一辈子的身子骨
终于软了下来
她开始喊那个“城里媳妇”
做她的骨头
后记
奶奶临走前
没有说一句话
我看着奶奶干瘪的脸
眼泪终于落下
我不知道
奶奶在那边
是否过得好
是否还会想起我们
只是我想奶奶时
心里会莫名的疼
惟愿天国
没有磨难没有疾病
奶奶穿着绣花鞋
走一路,摇一路
是一道美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