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春】我被广场舞大妈打败了(随笔)
有人猜我二十八九,有人猜我白发老朽,有人猜我退休干部,有人猜我职业写手——反正猜我什么的都有!我说,都别猜了——我是既不年轻,也不老朽,也不是干部,也不是写手,我就是天天背个大竹篓儿:带俩包子,拿瓶小酒儿,溜街串巷,到处瞎走,偶尔来点儿寻花问柳,因为干这没少出丑儿——有人问了、老摩你到底是干啥的?——俩字:偷狗!
哎呀,偷狗贼呀!说了半天。
你看你说这话,还文人呢,啥叫贼呀?文人说话,咋这么矫情呢?这叫贼呀?这叫动物拐骗者,知道不?
好了,不扯了,乐一乐,笑一笑。
说实话吧,我不是偷狗的,我真正的职业是跳舞的,跳广场舞的。
有人问了,哎呀老摩呀,就你?你还对广场舞有研究啊?
你看你问这话?啥叫我对广场舞有研究啊!
告诉你吧,我老摩,不是对广场舞有研究,我是对跳广场舞的——大妈——有研究,知道不?
哎呀,老摩,那你说说,你对广场舞大妈有啥研究?
据我老摩的多年跳舞经验,综合分析,实地考察,全国各地,不管哪里,凡是跳广场舞的大妈,老摩归纳出三个类型,即——风骚妩媚型,溜边龙套型,指点江山型。
那位问了,那快说说吧,啥叫风骚妩媚型啊?
所谓风骚妩媚型,是这样的:上身套个紧身褂,下身穿个黑丝袜,超短裙儿,大波霸,该凸的凸,该凹的凹wà,最性感的是她的胯,跳快点像个拨浪鼓,跳慢点像个衣服架,你多瞅她几眼吧、她还瞪你,你不看她吧,她自尊还放不下——还老拿眼神儿朝你挂,挂得你心里呀七上八下。
哈哈,老摩,那啥叫溜边龙套型哪?
所谓溜边龙套型,是这样的:穿得土,戴得素,运动鞋,大长裤,一遇到劲舞就打怵,说扭腰吧扭不起来,说蹦跶吧蹦不够数,舞曲慢了她像个磨盘,舞曲快了她跟不上路,基本就是原地踏步,远看就是太极武术,这种人一般都在最后三排,纯粹就是南郭先生——凑数。
哎呀老摩呀,你可真能整!那什么叫指点江山型呢?
所谓指点江山型,是这样的:站得最靠前,扭得最辛苦,既是当指挥,又是当保姆,穿着打扮决不老土,要么彰显时尚,要么全身仿古,不是拿个扇子,就是拿个花鼓,一边跳吧还一边数——跟上节奏啊,一二三四五……,舞姿最到位,表情最整蛊,看上谁了、让谁站前面,看不上谁、不让谁入伍——整个一个舞林霸主。
哈,明白了老摩,组织者,老资格,对吧?
老摩,我说你天天研究这些大妈们,居心何在呀?
其实哪那么复杂?是这么回事,不是有人说我文学水平低嘛,让我多观察生活,多创作。我就想啊,我平时经常跳舞,写一个关于广场舞的作品,不是挺好嘛。
但必须体验生活呀,不能瞎编呀。所以我就想找个大妈,了解了解,聊聊,也有助于我创作,也就是采风吧。
昨天晚上我又去了,中场休息时间呢,我就特意找了一个风骚妩媚型的,队伍里面人称“万人迷”。
我刚想找她聊聊,结果那位美女大妈万人迷一见我凑上来,就骂我臭流氓,说我想调戏她。
我赶紧解释,我不是流氓,我是文人啊,我来采风来了。
万人迷说:就你?你是文人!就你还是文人啊?看你长的那样吧你,土拉八几,老么咔嚓!
我说:我真是文人,没骗你。我笔名叫摩高,你不信,你去那个什么“山里文学网”去搜索一下,你马上能看到我,你看看我写的文章,真没骗你!
万人迷说:你可拉倒吧你,还摩高?还什么文学?你要懂文学,那人人都是莎士比亚,别跟我扯。
我说:我真是文人摩高,你要不信,这样吧,你现在就问我几个文学问题,你考考我,行不?
万人迷说:小样吧你!还让我考你?行啊,那我就检验一下,看看你是真是假。我问你,一个西瓜,一刀下去,一边儿半个,一边俩,是咋回事?
我说:这咋可能呢?哦,一个西瓜,一刀下去,一边儿半个,一边俩,不可能,别说我不知道,那文学水平再高的人,也不知道。
万人迷说:露馅了吧,假文人。你就是假文人。
我说:那你说吧,咋回事?你说出来,我就承认我假。
万人迷说,一个西瓜,一刀下去,用力过猛,一边儿半个,那半个掉地下了,咔嚓一下成俩了。
我说:哎呀!你这不算,你这叫文字游戏,不叫文学问题。
万人迷说:别不服气,我再问你一个,怕也不行啊。请问,你上完厕所以后,是左手擦屁股还是右手擦屁股?
我说:这叫啥问题呀,这简单,当然是右手。
万人迷说:说你是假文人吧,你还嘴硬!我们都是用纸擦屁股,你是用右手。你说,你是不是假的?
我说:哎呀你呀!你这不算啊,你这叫偷换概念知道不?你再说一个我来答。
万人迷说:拉倒吧,我就再说一万个,你还是假文人。实话告诉你,刚才逗你玩哪!我知道你,我知道你叫摩高,我也拜读过你的大作。还文人?其实我看呐,就是臭不要脸!什么文人?
我急了,站起来大声说:万人迷!你嘴巴干净点啊!你骂我老摩可以,但是,你不能骂文人!文人是我的偶像,我的追求,我的目标!你如果再敢骂文人,我揍你!你信不?
万人迷也站起来了说:哎呦——,你好威风啊你!听说,你摩高,写了一个什么东西,把我们跳广场舞的,分了三个类型,是你写的不?我告诉你,你不给我们跳舞的面子,那我们也不给你们文人面子!你知道不,我把你们文人,也分三个类型,比你的还详细。
我一听,乐了!
呦呦呦,是吗?那你快说说,文人,哪三个类型啊?我看你说得准不准。
万人迷说:天下文人,分三个类型——闷骚隐忍型,哥们义气型,呆子书袋型。
哎呀,万人迷,你快说说,什么叫闷骚型文人?
闷骚隐忍型,是这样:平时自命不凡,标榜悟道参禅,张口呜呼哀哉,闭口无欲文坛。看见美女也想勾搭,看见少妇也想搭言,就是碍于自己老脸,装得好像圣人先贤,找不着知音他心焦,遇不到知己他心烦,私下里也经常给女的留言,就怕人家说他老土帮闲,整天带个面具,保持尊严,嘴上正直,心里眼馋,说骚吧,他又不敢骚,说老实吧,他又纠结个没完,就盼着天上能掉下个红颜。
哎呀,万人迷,你挺懂心理学呀你。老摩服你!老摩懂了,你说的这是男的,那女的是不是这样啊?
女的也一样啊!也是有心没胆呀,不过呢,比男的稍微强点。
万人迷,那你再说说,什么叫哥们义气型文人?
哥们义气型,是这样:看起来从不瞎扯,其实是团团伙伙,恭维起来没有脸皮,吹捧起来不计后果。你写首诗,他说你是李白,你做个文,他说你是学者,非把你吹得脸红上火,被捧的那人呢,心里花开一朵,一再表示“别这么抬我,我的水平还很一般,全是大家鞭策的结果”!双簧演的到位,假话说得赤裸,就看你是不是他那一伙!假如你要不是,那不好意思了——他退避三舍!
哈哈,万人迷呀,你比我老摩还能整啊!说说最后一个类型。
呆子书袋型,是这样:说自己像雨像风,说自己静如古松,迂腐得没个底线,老实得有点发蒙,你说他无求吧,他还在乎名声,你说吧无欲吧,他还盼着“成精”。总以为自己是一颗新星,不知道该拜谁的门下,不知道该当谁的士兵,见谁喊谁老师,就是认不准精英。文笔风格不明显,写作特点搞不清,一句话概括——小虫乱叮。
我说万人迷呀,你的水平比我老摩高呀!你看问题看得挺准啊!
那你说说,万人迷,你说,我老摩是啥类型的?你说对了我请你下馆子。
万人迷看看我,揉了揉屁股。
万人迷说:你呀,不在这三种类型之中,你属于特型,知道不?
是啊,那我挺高兴!快说说,我老摩啥特型?
你?你就是傻蛋!哈哈哈!——一边说,她一边跑了。
嗨!好你个万人迷!你骂我!
万人迷,你等着!早晚一天,我要叫你出大丑,有本事你别跑!
你等着!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