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与“白象”隔世相望(散文)
一直以来,我都梦想着成为一名作家,然而这份梦想曾带给我些许超越我这个年纪的迷惘。
作家是怎样的?你如飞蛾投火般追求的梦想又是怎样的?
在我眼里,历来的“御用文人”是排除在作家之外的——文学不应当为政治服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文学是“渎圣”的,却又有着悲悯意味,不时流露出神性的一瞥。我觉得,对美的理解与对思想的感知,应为一个作家的基本素质。
我将目光投向那些大儒圣哲:温柔谆厚,载道言志的孔孟,自由洒脱、直觉天籁的庄周。不,那不是我想成为的。甚至拈花一笑的妙悟,华丽狂放的楚歌……都不是我真正向往而孜孜以求的。
直到有一天,我邂逅了一头“白象”。
他大笔如椽,笔尖直指国人的顽愚劣根,炸响滚滚天雷,惊醒多少麻木的“走肉行尸”。他慧眼如炬,一语道破一切虚的、妄的、丑的、恶的,绝无保留。他沉默时,是深渊;他开口时,是喷发的火山!
他,正是鲁迅先生,是我愿用一生去追随的白象。
我梦想像他一样展示高尚。正如余华先生所说,作家最根本的任务是展示高尚,鲁迅先生在《纪念刘和珍君》中所迸发的呐喊,激励多少毅然前行的壮士!“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真的作家,应有“猛士”的英魂。即使江南最温柔多情的流水,也会在寒冬结成坚冰;即使最柔软仁慈的心,也应有支撑家国的铮铮铁骨,有坚贞不屈的民族精神与气节。
我梦想像他一样献身高尚。著名作家迟子健认为,创作是一种自我完善的过程,也是一种自我消蚀的过程。正如大文豪巴尔扎克,为获得创作灵感而嗜喝咖啡。他的著作不断问世,可他的身体却日益羸弱,最终英年早逝。“值得吗?”有人会问。我的回答是:“朝闻道,夕死可矣。无憾!”
我梦想像他一样为国为民。如果将一个作家拉出他既在的创作天堂,放置于红尘浊世去称量他的价值,所称出的重量绝不是金钱权势,而是一颗赤子之心。文脉即国脉,文运即国运。一个作家的命运与国家命运是紧密相连的,其家国情怀乃至乡土情结终究无法割舍。无论我的梦想能否成真,我的血液只为祖国奔腾,我此生只在故土扎根。
追随白象,在我尘世受限的灵魂里,他踏碎我的犹豫和软弱,斩断我的自私和无知,给予我最彻底的观照与救赎;在我凡俗卑微的生命里,他鞭挞我的愚蠢和过错,唤醒我的悔恨和良知,使我在成长的蒙昧中反思,在青春的佯狂里觉醒,……
忘不了,那晚夜幕低垂,我在月的背面遇见白象。我看见他褪去战袍,卸下荣光。我以为他要给我绝世的锋芒,谁知他交给我一个缥缈的梦想。
足够了。
你可是白象哩,白象…………
另外,偶像一词未免有些诡异。与其说是偶像,不如说是导师。
再次感谢您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