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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晓荷】婶婶过世(散文)


作者:疯妹 秀才,1025.46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568发表时间:2019-03-25 15:45:36
摘要:我想,如果真正做到如海德格尔说的那样:人应该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只好好活在当下,死后不去计较那么多,这些不良风气还有空子可钻吗?

【晓荷】婶婶过世(散文)
   婶婶过世了,这两天我们就像出差似的在那边待了两天。经历了婶婶从入棺到安葬的全过程。也和婶婶家的堂兄弟姐妹以及一干亲戚有了个全方位的接触。现在虽然什么都便捷了,但人们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忙,唯有长辈过世才有可能让大家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一起。好在这两天天公作美,没有下雨。不知是人之将死会留一个最后的念想给大家还是上天对我们活着人的垂怜。一段时间以来,这里雨就没停过,就在办完丧事的第二天又下起了倾盆大雨,气温骤降,而且一下就是几天,多地还下起了冰雹。
    那天中午我刚从医院看医生回来,接到弟弟电话,说是婶婶过了。啊,虽有思想准备但还是觉得有点突然。年前也听弟弟说过,他去看过婶婶说她现在已经是老年痴呆了。我诧异:怎么会,她那么喜欢讲话,痴呆怎么会轮到她?本来也有过完年去看看婶婶的打算,无奈今年的天气真是糟糕透了每天都是风雨交加,而且是整月整月地不让太阳见我们的面,确实给出行带来了一定的困难。更何况我们也进入了古稀之年,腿脚也不是十分的利索,这事就给耽误下来了。弟弟告诉我婶婶是上午走的。又说因为他的小车当天限牌,他晚上会骑电动车先去看看。说我们不方便可以等第二天再坐他的小车一同去。于是就约好第二天我和先生早上九点到弟弟家和他夫妇俩一同前往。
   叔叔是老洪都(南昌洪都飞机制造厂),家也自然在那里。我们第二天到达后远远看见单元门的两边摆满了花圈,这便是婶婶的家了。父亲只有两兄弟,他的这一辈四个老人之前已走了三个,婶婶的过世也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上楼进了门,婶婶的遗体已被摆放到了里间房的地下,头上盖着红布。于是上前点了香下跪磕了头。她的两个女儿则同时跪在我的两旁,一边哭一边配合我说了许多要婶婶保佑我们的话。如果是一般的关系,吊惗完聊一会儿看见有其他吊惗的人来便可离开了。但自家的亲戚不一样,我们还必须守着其入殓和第二天随遗体一同上“山”。问到婶婶得的是什么病?说是脑梗引起半边不遂。果然如我所料不会是老年痴呆。婶婶最后是因为不能进食衰竭而死,终年八十四岁。这是一个人们习惯接受的年龄,不是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吗?不管你是叱咤风云的伟人还是小小的平民百姓,似乎都逃脱不了这个魔咒。
   入殓的仪式要到下午进行,在等候的时间里两家的兄弟姐妹难得聚集在一起,大家也就很随意地聊了起来。叔叔家的人比我父亲家的人多得多,父亲家只生了我弟弟一根独苗,我只是他们的养女。叔叔比父亲要小十多岁却生了五个,除了送出去一个女儿外,其余都是自己带大。而这些孩子大多结婚早,儿子女儿都有了第三代,所以婶婶已经是四世同堂了。加上她自己还有娘家的姊妹,所以来送行人的队伍还是很庞大的。
   虽说办起事来还是人多好,但当年在国家经济困难时期要养大这么多张嘴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听母亲讲叔叔早年会常来我家借钱,而我家也并不宽裕。就为这个原因两家伤了和气,有几十年没有走往。真正续上关系还是改革开放以后。因为有了几十年的隔膜,再加上母亲的一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嘴,平时的接触也不是很多。但血缘的力量会超越一切,所以聊起来气氛还是比较融洽的。
   婶婶一生要强,是在苦难中练就的一种性格。婶婶的四个孩子为两男两女。老大老二都是男孩,下面两个是妹妹。婶婶喜欢大儿子和最小的一个女儿。爱屋及乌,所以也喜欢大孙子和最小的外孙女。其他的人却是可以随意打骂的,叔叔生前也是她的出气筒。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大概就在婶婶五十多岁那年,大儿子因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离她而去。这给她的精神打击可想有多大。好在留下了一个孙子,于是婶婶便把全部的爱转移到了这个孙子身上。大儿媳是上海人,是当年“四个面向”时作为知青下放到江西恰好和婶婶的大儿子在同一个农场同一个连队,两人由相识相知到相爱。本来丈夫不在了,她完全可以根据上海市政府关于“知青的子女允许有一个回沪”的政策带着儿子回到繁华的大上海。可是婶婶不肯,他们也就选择了留下。现在孙子已经长大成人,并且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由于在国内混得不怎么好,他去了老挝,并且已经定居在了那里。问他是否还会回来,他说不会。他已经习惯了那边的生活,并且置下了一份不错的家业,也学会了一口流利的老挝话,老挝成了他的福地。这次孙子就是专程从老挝赶过来给奶奶送行的。
   小儿子是婶婶最不喜欢的,大儿遭车祸时,她骂“怎么不死了x国(二儿子名),而死了x民(大儿名)”。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送她一程的恰恰是小儿子,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年纪大了以后,婶婶不愿跟儿女住一起还是回到了洪都自己的家,小儿子则一直陪伴在这里伺候着,时不时还要被母亲一顿臭骂。虽然这房子早就记在了孙子的名下,小儿子也只和其他几个姊妹一样分得了少许钱款,但他对母亲一直不离不弃。都说母亲伟大,不知这样的孩儿是不是也算一种胸怀?小儿子一生也可谓不易,从小患小儿麻痹症,为了生存一只不太方便脚不仅走过了很多国内城市,也出国到老挝去帮侄子打过工。父母不喜欢其他姊妹也效仿,也不怎么会把这个哥哥放在心上。他只有靠自己去打拼。虽也成了家生了一个女儿,但老婆很早就弃他们父女而去。他含辛茹苦地将女儿抚养成人。女儿成家后生了一个外孙,这让他万分欣喜,专门摆了酒席请我们去庆贺。
   婶婶喜欢的小女儿有三次婚史,第一次结婚生了一个女儿后离异;第二次男的又过早离世;现在的老公是第三个,这次因为人多事杂我们没有注意到她老公是哪一位。但她的女儿也是婶婶最喜欢的小外孙女倒是见到了。这个小外孙女现在也有三十多岁了。婶婶过世的当天她不在,说是到国外旅游去了,要到第三天凌晨到家,还是提前结束旅游行程赶回来的。那天婶婶火化后我们从殡仪馆到墓区那段路是坐她开的车,一个很随和的人。听说她整了容,化了十几万。再一次近距离接触时,看到她确实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就和她聊了起来。我问,刚才给我们开车的是你吧?她说是。你的开车技术不错嘛,开了多久了?十多年了,十八岁就开始开车了。哦,你现在不就是十八岁吗?我开玩笑说。这时有人叫她小范冰冰。我说,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整得得那么小嘛。本来已经是有点资格有些历练的人了,却又让人当小姑娘看待,你不亏呀?她只管笑也不作答。这就是现在的年轻人,他们不像我们这一辈,凡事喜欢争个水落石出。他们不争,但却很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
   婶婶的入殓仪式是在下午四点举行的。八仙(实际只有两人)准点来了之后,先是问,谁是儿子。小儿子赶快上前,按照风俗八仙给他身上披了一件婶婶生前穿过的花棉袄。本来这种风俗是家里人到附近的河边去取水用的。如果取水的话,除了儿子要披棉袄外,大女婿还要拎着个水桶走在前面,后面再跟着一群晚辈。到河边取了水后从另一条路返回。这里可能没有这个条件也就免了。只让女儿用桶装了自来水为死者揩面、檫身。完了后八仙为其换上寿衣(红的)。这样就可以入棺了。入棺前,八仙先把事先准备的纸棺架在凳子上,往纸棺里面垫上一层钱纸,然后放上七枚真钱币。准备工作完成后,八仙两人一人一头把死者抬起入殓、放平。接下来就是帮死者梳头、整容、戴帽子(黑色)。又用钱纸把四周塞紧,在空档中放上死者平时喜欢的衣服,说是这样随死者一起烧可以直接收到。纸棺填满后,上面覆上一床新薄棉被。本来应该是接着盖棺的,因婶婶最喜欢的小外孙女也就是那个整过容的小范冰冰从国外返程的飞机要半夜才到,所以只在上面又覆盖了一块红布。另外又叫家人准备了一小碗茶叶和米,但没看到怎么用。这样入殓仪式就算完了。当晚我们和弟弟夫妇是在洪都旅馆过的夜,因为第二天凌晨四点钟就要出殡,说是赶第一炉。
   第二天早上三点钟我们被叫醒,洗漱完了和婶婶的家人一起,先在楼下吃了他们家人事先准备的包子、牛奶和茶蛋,然后到楼上穿了一次性孝衣,绕棺椁作了最后的告别便要准备出发了。先是几个男劳力将灵柩和死者的衣服、被子、用品、花圈之类抬上了灵车,家属随车陪同前行,我们则坐的是另外一辆租的大客车。大概四点左右车子开动了。到达殡仪馆时,因为时间还早火化间的门还没开,到处是一片寂静显得很阴森。
   这里我已经来过很多趟了,之前父母、公公,后来家族里的长辈过世都来过,所以习惯了。记得去年十一月份舅婆过世,也是这么早到这里,也是说烧第一炉。当时正值隆季,寒风飕飕,冻得人浑身直打哆嗦。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炉就要这么早?为什么按照正常开门时间来的都赶不到第一炉?就像拜佛的人为了赶初一烧头香,年三十晚就要到庙里去过夜一样。无形中把崇高的信仰变成了一种自私的功利。和婶婶不同的是,舅婆因为是在养老院过世的,去世的当天晚上就叫来了灵车将遗体拉到殡仪馆。舅婆是舅公的第二任妻子,比舅公要小很多也晚走四十多年。舅婆来自农村,年轻时是个无比壮实的女人,那时她的厂子下迁到南昌湾里——一个新开发的地带,全家也随迁到了那里。勤快的舅婆厂休时会到山上去砍柴、种菜。脸上总是黑里透红,见到我们会露出憨憨的笑容。母亲背后称她为“土子屎”舅母,意为土得掉渣的意思。记得我那时在南昌坐月子,舅公叫她送个鸡过来,不知是买了个公鸡还是病鸡,被舅公好骂了一顿,后来她又去买过了一只。在那困难年头这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为这我一直对她心存感恩。这次来送葬还对着她的遗体哭喊了一阵,不明就里的人对我这样做可能会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因为我一向是个比较克制的人。所以只要你付出了,不必担心会被忘记,这就是人性。舅婆嫁过来之后,为舅公生了三个儿女。老大和老小是儿子,中间一个是女儿,虽然辈分比我们大,但年龄却和我们一般,平时也就以名字相称。大儿子当年四个面向分在工厂,算是比较好的;女儿也有一个比较稳定的单位。小儿子是大家公认的最聪明也是最有孝心的一个,也深得父母的喜欢。小儿子成人后顶替了母亲,成了一名集体所有制的工人。但小儿子是个头脑灵活不太安分的人,没在厂子里待多久遇上改革开放就自己出来干了。开始是做皮革生意,很快就上了路,脱了贫。我那时在外地工作,每次回来探亲父亲都要提到他,他也成了我们亲戚中最早富裕起来的人。随着形势的发展,他的生意又从皮革转向了家具市场。也许是人的运数有定,就在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时,突然遭遇了一场大火,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从此生意一蹶不起。后来不知怎么又开始迷上了**功,成了政府追查的重点。最后在**功海外势力的帮助下逃往了美国。拿得绿卡后也把老婆孩子和母亲也就是我舅婆接了过去。舅婆在国外一呆就是十多年。等到她得了半身不遂,小儿子因工作太忙照顾不过来被国内的女儿接回来时,俨然已成了一个西方老太的模样。一头柔顺的银丝白发,皮肤光泽而带有弹性。回到中国的舅婆由于只能卧床,给女儿一家带来了无尽的麻烦,也让大儿子懊恼不已。最终大儿子患上了不治之症先于母亲而去,照顾母亲的重担就全部落到了女儿的身上。而这个女儿也是小时候最勤快挨骂最多的。舅婆虽然人到了中国,心却还惦记着美国的小儿子。每每通话都有道不尽的母子情深。有一次,舅婆说她在这里很想他们,说到动情处两人都嚎啕大哭。岂不知电话那头的儿子此时正在工地的手脚架上,失控的情绪导致他身心恍惚,一个跟斗栽了下来造成高位截瘫,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所以舅婆过世给她送终的只有女儿。真是人生自古难全,唯有听天由命。
   给舅婆办丧事那次因为遗体已经在殡仪馆,所以家里人在殡仪馆租用了一个小告别厅,早上来时先在这个厅里为舅婆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告别仪式。小厅布置得庄严静穆,随着舅婆的遗体被推出,大家肃然站立。殡仪馆主事人员,一个穿戴得体带着白手套的人,声情并茂的为舅婆念了告别词,令人动容,心中陡然升腾起一种对死亡的敬意之感,可惜告别词的具体内容已记不清了。
   婶婶的告别仪式在家里已经举行过了,到这里便只需直接火化了。就在我们站在外面巴巴地等着的时候,突然一个高嗓门打破了夜的寂静,中国任何时候都不缺这种自命不凡的人。这个人先是不停的走动以显示他的身份与众不同。后来就站到我们圈子中间说开了:我跟你们讲,什么廉洁、不受贿,你们别听那么多,那都是说得好听的,实际上并不是那回事。我告诉你们,等下要他们(指火化间值班的)把门打开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到了时间你们就去敲门,他会把门打开。还有一个就是把烟塞过去,这样可能就会快点。听话听音,这时,这边主事的人问要多少烟?回答是一条零六包。大家赶快说那就用第二种方法吧。因为在死人面前谁都不会去较真。那个说客接着又说:这个事我不好去讲,因为我跟他们太熟了,你们去讲。你们主动去,他们就放心(不担心会被举报),知道吧?后来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叔叔单位的,专门做这种发死人财行当的,他们和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沆瀣一气,干着坑死者家属钱财的卑劣行径。那一条零六包烟估计其中六包就是归他所得也说不定。现在我们生活的小圈子中就有许多这种自命不凡的人,打着热心为你办事的幌子,趁你危急时刻干着中饱私囊败坏社会风气的勾搭。这种人是社会的毒瘤,可惜,因为大家都有一种办事求顺利的心理,所以谁也不会去抵制,反而一个劲地对他表示“谢谢!”“谢谢!”。以致助长了这种风气的盛行。
   死人火化也是有区别的。加了钱不仅可以烧第一炉,时间也比别人要长很多。说是烧得更透一点。婶婶的时间就比别人要多二十分钟左右。我们也确实看到,她进炉比别人早,但骨灰推出来却要晚很多。生前虽只是一介草民,死后因这潜规则好像又比别人多有了一点荣耀。也许本来每具尸体都必须要烧这么久,因为贪利忘义,连死人也给分了个三六九等。我想,如果真正做到如海德格尔说的那样:人应该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只好好地活在当下,死后不去计较那么多,这些不良风气还会有空子可钻吗?
   当婶婶被推进火化炉之前,八仙将纸棺上覆盖的那块红布抽了出来,披挂在捧骨灰人的身上,也将归这个人所得。因为小儿子的脚不太方便,所以这事就由婶婶的孙子来完成了。骨灰到了墓地后,接着便是下葬,入土为安嘛。花圈在这之前已经在一个较大的空地烧了。当一切仪式完毕后,就叫大家脱下身上的孝衣连同花篮一起一把火化为了灰烬。接着又给每个人发了一根红细绳,说是出去以后挂在树上,可能是以此祈求平安吧。然后又一起回到婶婶的住地,跨过用稻草点燃的火堆。整个下葬的后事到这里就算处理完毕了。最后是中午所有参加送葬的人员在一起吃顿饭。
   我们看看时间,才七点多。于是又跑到旅馆去补了一觉,中午聚餐时一大家子皆大欢喜地坐在一起,一共开了三桌,很是热闹。这样的情景随着长辈们的全部离去,以后不会再有,一旦分别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了。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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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文章讲述了婶婶去世,作者送殡婶婶的整个过程,从作者的叙述中,让我们了解到当地送葬亲人的民风习俗。其间,作者更详细穿插回忆了婶婶的一生,及其儿女、家庭的具体情况,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作者对亲人的怀念和尊重,还有对生老病死的那份从容与淡然。婶婶和舅婆一家的情况,也是中国千千万万家庭的一个缩影,这篇文章一方面通过丧葬这个机会回忆了以往,也对现在表现在丧葬中的不正之风有所披露。这就是这篇文章的指导思想。章朴实流畅生动感人,佳作推荐共赏。【编辑:叶华君】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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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叶华君        2019-03-25 15:48:48
  通过婶婶过世,作者追溯了婶婶和及其子女的一些家庭往事,可谓是一部家族史。生命短暂,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但愿婶婶一路走好,愿其他亲人幸福平安。问好作者,创作辛苦了。
叶华君,成都市作协会员,东部新区草池街道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有一颗善感而质朴的心,我爱我的家乡我的亲人!QQ1052430610
2 楼        文友:疯妹        2019-03-25 16:53:36
  谢谢叶华君副社亲自编辑,祝社团发扬以前的作风,虽曾止步却更奋蹄。
3 楼        文友:何叶        2019-03-26 13:53:59
  欣赏佳作,感谢支持。敬茶。
何叶
4 楼        文友:疯妹        2019-03-27 19:41:23
  谢谢荷叶社长鼓励,也祝你们社团取得更长足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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