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遇见(散文)
常常会逼迫自己做一些并不想做的事,就如今天这个中午,明明清醒如斯,却非要上床午睡,结果是赶跑了精神气,却也没请来半分睡眠虫。躺在床上静静地想起了这满园的山茶花,还有那只狗……
由于一些原因,我必需由从小生活的A市搬至陌生的C市。当汽车行驶在尘土飞扬的国道上时,我还未能从A市开满绣球和月季的小家中转换过来,汽车的喧嚣声和高耸烟囱四处飘浮的灰烟,让我的心情瞬间跌到了低谷。到了目的地,斑驳的旧楼和杂草丛生的小区,让我感觉由暖房突然突然跌到了冰窖里,心一下就凉到了底。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是没了退路,只有咬着牙继续向前走。
所幸住的楼层有一玻璃小屋,屋内四方亮敞。畅想着炎炎夏夜邀三五个朋友,与玻璃房中,置上些许瓜子花生水酒,听上蟋蟀的鸣叫,那该是一种人生多大的趣味啊!这一厢自我安慰,心中的惆怅也就烟消云散了。
每天清晨伴着窗外的几声清脆的雀鸣,打开所有黑暗中的窗帘,开始新的一天。我有每天必需锻炼的习惯,在C城我只能在楼下青翠的山茶花树和一排排的韮菜、大蒜、杂草之间的一块干净空地上运动。那天与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天还是灰的,树还是绿的,却突然从杂草丛中跑出来一只纯白的狗,它“嗖”的一下窜到我的脚边,冲着我就是一阵狂吠,吓得我立马箭步跑上一堆乱石上。它追了过来,却停住了犬叫,脑袋左右摇摆,瞪着我,眼晴里闪着调皮和可爱。这时,我听到了不远处传来嗷嗷待哺的小狗声音,我伸长脖子看见杂草丛里有3只白毛毛的刚出世不久的小狗。白狗听到了孩子的声音,赶忙跑向了杂草丛,我趁机下来继续我的锻炼。白狗躺在杂草上一边喂着奶,一边兴趣盎然地抬头看着我锻炼。于是每天早上锻炼,我就多了四个小伙伴——大白和三只小白。
一天在家中干活,突然听到窗外大白的吠叫声,声音里充满着惊恐和愤怒,我推开窗户一看,一个男人支起自行车,车上有一个铁笼子,大白的主人正在和他一起把三只小白装进笼子里,大白一会围着笼子叫,一会围着主人叫,那叫声凄惨悲凉,主人用脚踢开了大白,大白却一次又一次地窜到主人脚边不停地大叫。那个男人不管不顾地推起自行车走了,大白追了一阵,主人大吼一声“回来!”大白立在原地,用脚扒拉着水泥地,叫声咽呜,一声长过一声,极不情愿地走向主人,一步一回头,看向那早没了踪影的自行车。看到这个场景,我关上了窗户,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直打转……
往后的晨练再也没看见过大白,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寂静,静得都能听见我的呼吸声。那天在买菜回家的路上遇见了大白,它耷拉着脑袋,眼晴里噙满了悲哀。它呆呆地看着我,我走上前去轻轻喊了它一声,用手抚摸着它的头,一遍又一遍,心中充满了悲伤。它对我无力地摇了摇尾巴,慢慢地向前走去。
转眼间,我在C城住了已有大半年了,每当我站在窗户边时,就会不由地想起大白,它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那样忧伤?
此刻,阳光正透过薄雾四散着,我依稀看见楼下绿化带中有星星点点的嫣红。我狐疑半晌,是红塑料袋?还是小姑娘掉的头绳?突然一阵狂喜,山茶树开花啦!急急地穿上鞋子奔下楼道,没错,真的是山茶花开了!它开得那么淡然,像圣洁的蒙娜丽莎,绽放出神秘的微笑,又像湘云醉酒脸上晕染开的酡红,一闻就能醉人。我轻轻地俯下身嗅了嗅,花香扑鼻,让我深深地陶醉了。
往后的日子,在欣赏山茶花的惬意中慢慢流逝着。想想大白和山茶花,一忧一喜,不得不感叹,这人世间有悲伤,更有美好,在悲伤的时候望见一丁点美好,总叫人心生温暖,对未来也就充满了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