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春之梦”征文】心若向阳满庭芳(散文)
初春的天气,调皮的像个可爱又闹人的小孩。陶醉于枝头渐浓的春色,也得忍受乍暖还寒的焦灼。我不是一个怕冷的人,可是也讨厌阴冷的天气,透而入的一丝阳光也能让我欣喜不已。
忙碌了三周的三调,这周也总算可以稍作休息。孕晚期的我在单位还算“活蹦乱跳”,一回家整个人都就瘫痪了,笨拙的身体,加上懒散的心态,家里的我总不是躺着就是睡着。女儿小橙子总也爱粘着我,她和我之间的距离似乎并没有因为我在天水上班,早出晚归的时间安排而拉远,反而短暂的母爱缺失让她更加粘我,如今咿呀学语的她总会在我推开家门的瞬间,激动的连连叫“妈妈,妈妈,妈妈抱……”。无奈,现在的我无论如何是不能抱她了。每次我躺着,她都会像小精灵一样,在我身边来来去去,一会拿来自己的玩具,一会拿来自己的书籍,一会又强行拉我起来给她取自己拿不到的东西……躺着的我总也被她弄得团团转。
伴着忽隐忽现的太阳,老公又在阳台侍弄兰草了,躺在沙发上的我逆着阳光看过去,样子专注而有爱。说来也是奇怪,调皮的小橙子走起路来总是东碰西撞,可对于老公的兰草,尽也表现的可谓是怜香惜玉。我暗自观察,她总是在老公放满兰草的阳台上步履稳重抑或神情陶醉。有时甚至会学着老公的样子,凑到兰草跟前,低头浅嗅,继而发出夸张的声音,而这一切我们都明白她是要告诉我们兰草开的花好香。可她哪里知道,她闻得那一株并未开花啊!我“不屑”的哈哈大笑,老公却因此褒奖女儿如他一般有品味。而我,作为一个偶尔以老公所养兰草为荣的粗人,也只能欣赏他们父女的这种自娱自乐和相互吹捧。
老公爱兰草,在我看来也是爱到了一定境界。我口中时而躁动的他,面对兰草,总也能变成安静的美男子。从土壤的配置到施肥、浇水再到生病兰草的照料换盆、花盆清洗,可谓是煞费苦心,估计比对女儿还用心。估计在他看来,女儿有一家子人疼爱,而他的兰草却真正只有他一人。
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婆婆,看着老公堆满阳台的兰草,总也欣赏不出其中的美感,总是在老公兴致大好地炫耀时刻说那是一堆“冰草”。冰草我是知道的,那是一种生命力顽强的杂草,多少除草剂都奈何不了它,而老公心心念念的兰草,婆婆尽如此比喻,我总是在此时忍不住哈哈大笑,女儿也不知所云的跟随,此刻等待我们的又是老公的一句“一群俗人,小橙子(女儿的小名)不是。”婆婆其实也暗地里肯定着老公养兰草的认真和成绩,只是面对老公日益壮大的兰草队伍和马上要被完全占领的阳台,她也只能如此鞭策。她曾说阳台是她和小橙子的,爬行垫我按尺寸都买好了,硬生生全部装上了花架,摆满了兰草。
除了兰草,君子兰,绿萝也成了家里的主打,用婆婆的话说,人家的花五颜六色,我家的全是绿色,偶尔的开花也不是她要的效果抑或是命短的人还等不住(她是嫌弃花期短且花色不艳丽硕大)。老公在一个小盆里种的花种迟迟不见成效,也不知什么时候散落其中的一个葵花尽然长出来了,老公喜出望外地说是终于出来了,婆婆却自豪的说那是葵花,罕见花种与葵花的争论就开始了。也是在老公兰草开花的今天,那个所谓罕见花种也开花了,娇艳的向日葵花朵让一家人忘记欣赏老公苦心经营的兰草开花的惊艳,婆婆顺势说家里的花就该开的艳艳的、大大的,不像兰草的花,那样小,不起眼。我和老公相视一笑,然后随口迎合,而在一旁的女儿,不知所云却也皱鼻逗笑大家。
突然就觉得,老公养花草带给我们的乐趣已然是如此多,而在他养兰花的道路上,我的反驳阻拦也一直不曾中断。他买兰草专用土壤,我总会嘟囔着说土都要买。而我阻拦并没有妨碍他养兰草的热情抑或成了他一定要养好的动力,只是在花开的时候他总是满脸自豪地邀我们共品。功夫不负有心人的理论也许是在这件事情上最好的解释,只是我一直不太愿意正面夸奖,也许我也是怕家里日益扩大的兰花队伍吧。我是一个没有过多个人爱好的人,本来喜欢的读书,也因为成家有女儿后搁浅了,白天忙于工作,总也在回家后想着尽力多陪伴女儿,孩子的健康快乐成长回馈的笑容与感动,让我沉醉于自己付出的收获,却也在独处的时候收获自我成长不足的失落,虽然我知道并不能把一切归咎于家庭和女儿。想来,家庭和女儿对于老公与我并无二致,可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爱好。所以,在他侍弄花草的时候、在网上学习养花经验的时候、欣赏网上流传的兰草美图的时候,我暗自强迫自己听书或顺手在手机的便签里面记录自己对于生活过往点滴的感慨。渐渐地,听书甚至成了我在陪女儿的时候、在做家务的时候,上下班挤公交的时候的必修课,慢慢强迫重拾的爱好让我不再犹豫踌躇,甚至偶尔陶醉于自己读书写作带来的小小成就里。而这一切都是源于老公对自己爱好的执着与付出的启迪。
女儿午睡起来了,楼上的装修队也又开始吵闹了,宁静的思绪一下子就在女儿焦急的“妈妈,妈妈”的呼叫里断了,窗外阳光晴暖。公公婆婆要带着女儿出去晒太阳,我麻利地给女儿换完衣服,懒懒地移到沙发上躺下,继续看老公侍弄兰草,突然觉得这一屋子的绿色好美,好美!那些点缀在绿色中的兰花好美,那些我所能见证的满屋盎然绿意后面的执着与汗水好美,那些个过程中的逗趣和争执也好美。
年逾花甲的公公耳背,由于自身身体的原因和之前所从事职业的影响,脾气超级和蔼的他在生活中似乎总也和我们搭不上什么话,不过公公倒也有自己的爱好追求,比如酷爱下象棋,爱研究养生、关心时政。尽管目前,下棋的爱好由于他下棋太用心而自身心脏又不好被强行搁置了,可自从老公教会他上网,关注养生和时政的爱好丝毫没有落下。也是因此,婆婆会对公公的过度沉迷而“冷言冷语”。事实上,耳背的公公即使戴着助听器,在行为上总也表现出慢半拍的感觉,所以对于婆婆的说教与其说无动于衷倒不如说是充耳不闻吧。可对于女儿小橙子,他的听力似乎还真就正常了,婆婆曾笑称公公看娃娃就是一个活监控器,啥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许是自身体弱加上关注养身的缘故,在照顾女儿的过程中,公公总是表现出我们所不能企及的细致。对于我们所表现的大意,性子和蔼的他也会毫不留情地说教,有时即使代价是小橙子嚎啕大哭,我们也不以为然,可只要是他以为正确的,他都会坚持。
乐观麻利的婆婆,早年拉扯儿女、照顾双亲所经历的苦难,是我的现有认知里面对她那个年龄的人所不能套合的,听起来让人肃然起敬的同时更多的是深深的怜惜。所以目前这种在我看来快乐却异常艰辛的带小孩的经历,在她的嘴里却也成了这辈子最快乐和悠闲的时光。由于工作在天水,早出晚归的我也只能在晚上和周末陪陪女儿,自从女儿断奶以后,看着我每天起早贪黑地来回奔波,婆婆毅然承担起了晚上带女儿的责任,这样一来,白天操持一家人的饮食起居,晚上带小孩又睡眠不好,如此的生活几度让本来就有心脏病的婆婆病危,身体孱弱的公公每每也在婆婆倒下的时候身体出现异常,可能真是老伴,老了老了好多事情也就休戚相关了吧。这样子的状况一度让我和老公陷入深深的自责和忧虑,可乐观的婆婆却从来没有抱怨,总在雨过天晴之后,一个劲头地鼓励我们放宽心、认真上班、努力学习,争取给宝宝创造好的环境;我不是一个懒惰的人,可在做饭这件事情上我就有点像扶不起来的阿斗,差强人意的技术也只是能出色个浆水面,而婆婆则不同,似乎每个周末,做几顿丰盛的饭菜才是她除了带女儿之外最大的乐趣。总也帮不上忙的我,就被分配和女儿增进感情,对此我是乐此不疲的。我知道,她觉得周末我们才是整整齐齐的一家子。曾是村上广场舞领头羊的婆婆自从来到城里就再也没有机会跳舞了,可她依旧会利用女儿睡觉后的空闲时间,看看头条、西瓜小视频或者微信群,她关注最多的也就是广场舞、生活小常识……她曾对我感慨说现在的网络可真好,想学啥,想联系谁都这么方便。有一次,由于在头条上看了一个勾宝宝毛线鞋子的视频,心灵手巧的她尽一口气给女儿弄了好几双且款式各异的鞋子。一直总觉得干什么都时间超级不足的我,暗自惭愧自己对于时间利用。
当楼上装修队创造的嘈杂声渐弱,女儿“嘹亮”的叫感声居然让用心侍弄兰草的老公听到了,陷入沉思的我在老公提及的瞬间,一反慵懒常态地迅速起身,透过窗户,我看到婆婆推着女儿,公公紧随其后,绕过回家的路口、朝着小区的游乐场方向去了。而刚才的叫喊声,定是逛完公园的女儿不甘心回家,执拗着要去游乐场对于公公婆婆作出的反抗。
暖暖的太阳照在我的脸上,我不禁的嘴角上扬。突然就觉得生活好美!起初贪玩的老公在岁月的沉淀里慢慢变得恋家,动不动就为老公贪玩而气急败坏的我也慢慢为他令人欣喜的改变而更加支持他发展的爱好。我也慢慢意识到相比于贪玩的他,我自己在婚后转变角色过度,甚至一度完全放弃自己的个人追求,也是自己的无端愤怒和零容忍的重要原因。有时,我的不满愤懑其实是对于自己无法自我完善的空虚的自我苛责而已。公公婆婆在带小孩的艰辛道路上因为良好的心态和对碎片时间的利用而乐在其中;口直心快的我面对麻利的婆婆没有被苛责甚至是各种的温暖以待;早产瘦弱的女儿如今也长得健康快乐。生活似乎如逐渐升温的春天一样,身体笨拙的我因此而内心轻盈。我似乎看到了我们这一家人用心浇灌枝枝丫丫马上要春意盎然。
心若向阳满庭芳,生活,真好!
嗯,二胎连的有点紧,所以有点身心俱疲的感觉,好久没记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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