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光】欲断不舍(小说)
(故事梗概:弟弟李浩上初中时深深爱上了领养的姐姐紫薇。结婚前得知,他们俩原来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彼此爱的不能自拔的姐弟俩,心中无比的痛苦和难舍)
太阳初升的早晨,温暖的阳光照在阳台上。一对鸽子在戏耍着,雌性的突然起身飞走了,而另一只飞到高处咕咕地叫个不停……
李浩推着轮椅上的姐姐紫薇,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孤独的鸽子发呆……是什么原因让一对相爱的鸽子突然分开呢?莫非是它们也有不能相爱厮守的难言之隐?
这时,李浩走到轮椅前拾起即将落地的毛毯,严严实实地盖在姐姐的腿上。顿时,两个人的目光相互对视了很久……突然,那只雌性鸽子又飞了回来,紧紧依偎在树枝上等候的雄性鸽子身边,过了一会儿,又起身飞走了。
此时,两个人几乎同时遥望着那只飞去的鸽子,往事不约而同地涌上大脑…………
紫薇从小在赵家长大,六岁那年父母离异,母亲将她送到李家。到了李家后,和小两岁的弟弟李浩情同手足。紫薇八岁那年,和弟弟先后上了镇上的小学,从此,姐弟俩上下学形影不离。
紫薇和李浩学习成绩一路上升,高中毕业后,他们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紫薇留在省城师大教学。以农村的习俗养儿防老,在父母的再三要求下,弟弟李浩大学毕业回到了县城上班。
紫薇高高的个头,杨柳细腰,长得秀气俊俏。李浩自念初中一年级时,心里就对这个要来的姐姐产生了爱慕之情,他逐渐暗下决心,做个有出息的男子汉,将来一定娶紫薇为妻。
紫薇考上大学了,李浩高中还未毕业。可心里深爱姐姐的李浩,连日来彻夜难眠。得知姐姐考上大学,李浩晚上一个人多次来到从小和姐姐一起玩耍的小河边。自从爱上紫薇的那天起,习惯失眠,习惯寂静夜晚的他,坐在这里望着漫天的星星发呆……满脑都是紫薇淡蓝色的衣裙,飘逸的黑发,俊俏的面容……
就在紫薇要上大学的头天晚上,李浩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找到紫薇。
“姐姐,你明天就要去省城上学了,今晚陪我走走吧。”
寂静的山村夜晚,李浩边走边看着月光下更加俊美的紫薇,多次欲言又止。可姐姐明天就要离家,今晚一定要说出心里话。
“姐姐,我,我……”
“弟弟怎么啦?有事吗?”
“我,我明年一定能考上大学,姐姐等着我。”
“弟弟准行,姐姐一定等着你的好消息。”
“姐姐,我的意思是你上大学后心里只许想着我,不许和其他男同学来往。”
“弟弟真会开玩笑,大学里男男女女的同学多了去,哪有不来往的道理。”
“不,我是说,我……”
“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
此时,李浩不顾一切地上前抓住紫薇双肩,双目久久地凝视着她……
“弟弟放手,你到底怎么了。”
李浩心想,再也不能犹豫了,明天紫薇就要离家。他终于鼓足了勇气。
“紫薇,我……我爱你!我一定要娶你为妻。”
弟弟突如其来的话,让紫薇感到震惊。自从来到李家和弟弟每天形影不离,可自己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爱护,没想到,弟弟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此时的紫薇陷入了沉思……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嫌弃我?”
“不,弟弟,我还是做你的姐姐吧。你还小,你要一心努力考上大学。”
“你不答应,明天开始我就不上学了。”
紫薇看着月光下满眼泪水的弟弟,凝视着他那端庄而透着方刚之气的脸庞,紫薇心中感到又惊又喜。此时,紫薇凝望着无垠的天空……自己此生如能真的和青梅竹马的弟弟喜结良缘,岂不是……想到这里,紫薇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姐姐答应你,可你得保证一心学习考上大学,不然我不会理你的。”
“姐姐放心,为了你,我也要努力考上大学。”
此时的李浩,乐得几乎跳了起来,他突然抱起紫薇大喊:“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紫薇依偎在弟弟的怀里,脑中响起养父的再三叮嘱:你是姐姐,一定要帮助和鼓励他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她突然用力推开弟弟。
“不要这样,放开我。”
“我不放,不放。”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李浩慢慢将紫薇放开,双手捧起她那俊俏的脸庞,半晌没有说话……
“弟弟,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对了,你可得记住姐姐的话,不考上大学永远不要见我。还有,我们俩的事要绝对保密,不要让父母知道。”
“对,到时给父母一个惊喜。”
这时,李浩愉悦地拉着紫薇的手回到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李浩把姐姐送到县城车站。分手时,李浩将一封信塞到姐姐的包里。
紫薇坐在火车上打开信:亲爱的紫薇,自上初中的那年,我就爱上了你,可我一直把这种爱埋在心底。白天在学校我急盼着下课,跑到你的教室门口,看到你又说又笑地走出来,我心里方能平静。夜里,我无数次偷偷趴在你的窗下,等待你的出现。我知道我离不开你,可又不敢……紫薇,你知道这几年我心里经受着怎样的煎熬吗?每天看着你在我的面前,可我又不能……因为,我心里只有一个目标,一定考上大学出人头地,有一天,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
看到这里,紫薇的泪水夺眶而出……没想到,弟弟这些年心里对自己如此痴情。
紫薇上大学后,有很多男同学追求她,可她心里只有弟弟李浩。如今紫薇参加工作了,追求的男人更多,而紫薇一心一意地等着弟弟大学毕业。
一九八三年的夏天,李浩大学快要毕业了,他再也无法控制思念紫薇的痛苦。一天,他请假去了省城师大。
找到紫薇的当天晚上,李浩毫无顾忌地一把抱起紫薇。
“紫薇,你让我想得好苦啊!”
“弟弟放开我,这里是师大宿舍。这样,我们到公园走走吧。”
两个人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李浩紧紧抱住紫薇不放。
“紫薇,我多么盼望金秋十月快点到来,我们就能结婚了。”
紫薇愉悦地依偎在李浩的怀里,憧憬着洞房花烛的那天……突然,紫薇看了一下手表。
“弟弟,太晚了,我要回宿舍了。”
“不,我离不开你。”
“弟弟别这样,我答应你十月一日放假时,我就做你的准新娘子。”
这时,李浩深情地看着紫薇,清风轻轻吹起她的发梢,她的容颜在月光里像一朵盛开的芙蓉花,那一刻李浩醉了。他抱起紫薇向丛林中走去……
李浩大学毕业后,按照父母的意愿,回到了县城上班。
就在十月一日的头天晚上,李浩正式向父母提出与紫薇结婚一事,父亲吃惊地问道:“什么?你要娶紫薇为妻?不行,坚决不行。浩儿,你娶谁都行,唯独不能娶紫薇。”
“为什么?我此生非紫薇不娶。爸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婚姻哪有父母干涉之理。说着,李浩搂着紫薇走出家门。
看着儿子和女儿双双远去的背影,李浩的爸爸来回在院内踱步……
大概十点多,李浩和紫薇回到家里,他们今晚决定这两天就把婚事办了。这时,李浩看着低头坐在院子里的父亲,忙走上前去。
“爸爸,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浩儿,你可回来了。你过来,我有话说。紫薇,你先回屋吧。”
紫薇看到养父焦急的样子,心里七上八下地回到屋内。李浩目送着紫薇进了屋。
“爸爸,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吗?”
“不行。”
说着,父亲死死拉着儿子进了西厢房,咔嚓一声关上门。被惊醒的李浩母亲,听到外面刺耳的响声起身走出,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偷偷站在西厢房的窗下听着。
“浩儿,你和紫薇什么时候好上的?”
“姐姐上大学那年。”
“天哪,你们俩没有……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
“我们……爸爸,你怎么问起这些?”
“我再问你一遍,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爸爸太过分了,怎么管起别人的隐私,反正我们就要结婚了。”
“天哪,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说着,李浩的爸爸双手捂头蹲在地上。
“爸爸,你怎么了?”
这时,李浩爸爸突然起身看着儿子。
“作孽啊!浩儿,紫薇可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呀,你,你怎么能……”
“什么?她不是当年你领养的吗?”
“都是爸爸的错,当年爸爸在镇上做买卖,认识了一个姑娘,我们情投意合就……这事你妈妈至今未知,你可千万为爸爸守住秘密啊,不然就你妈妈那个脾气……”
此时,李浩母亲踹门冲进屋里,对着李浩父亲就是一记耳光。
“好啊,你这个色鬼,我和你没完。天哪,我不活了……”
李浩如同晴天霹雳,他呆滞地坐在地上。父亲狠狠推开又骂又哭的母亲。此时,李浩母亲疯了似地跑出,李浩父亲只顾着坐在地上发呆的儿子。
“浩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爸爸呀。”
李浩没有吭声,他恍恍惚惚地起身向屋外走着……
“浩儿,你去哪儿?”
说着,李浩的爸爸上前拦住儿子。
“浩儿,是爸爸对不起你,你可千万要振作起来。对了,潘家大婶的姑娘大学就要毕业了,她妈妈还跟我提过你们的亲事。”
李浩没有吭声,突然拔腿跑出院外,父亲急忙追了出去。
一直站在窗边上的紫薇,看到这一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便跟着养父跑出去追弟弟。
李浩跑到村外的稻田里,跪对着苍天心痛不已……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气喘嘘嘘的父亲追上前扶起儿子。
“浩儿,不要这样,跟爸爸回家。”
“走开!你走开!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浩儿,爸爸求你了,都是爸爸害了你。”
“爸爸,你快点告诉我,紫薇不是我的亲姐姐,这不是真的。”
“我的浩儿,是真的呀……”
躲在一旁的紫薇,当听到这一切时如同晴天霹雳,她崩溃了……紫薇怎么也不敢相信,李浩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怎么办呢,自己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紫薇一口气跑到小树林里,对着漫天乌云无声地哭诉:“苍天啊,你为什么这样捉弄人啊……”她跪在那里,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腹部。此时,弟弟李浩的样子占据着整个大脑……
忘不了夏天省城公园的那一夜,李浩深情地看着紫薇,清风轻轻吹起紫薇的发梢……
“紫薇,我太爱你了。”
就在这天晚上,他们相爱了。紫薇幸福地躺在李浩的怀里……
“紫薇,今天的月色太美了。”
“弟弟,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要辜负我。”
“说什么呢,你是我此生的最爱。”
想到这里,紫薇忍不住哭出了声。
李浩被父亲死死拉回家后,父亲见母亲和紫薇的房门开着却没人,他又大步跑出寻找。找了好些时候,终于在树林里找到躺在那里的紫薇。他上前心痛地扶起女儿。
“好孩子,跟爸爸回家。”
“你不是我爸爸,我恨你!是你害了我。”
“怎么,你都知道了?对,爸爸该死,可……”
“不要说了,我不想见你。”
“孩子,再怎么说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快起来,我们回家再说。”
紫薇恍惚地回到家里,进了卧室用力插上门。她心意已决,从明天开始,永远不会再踏进李家半步。
李浩父亲安顿了女儿,又急忙跑出去找妻子,可找了好久没有找到。他沿着小河边喊着,突然看着夜光下的河里好像漂浮着一个人,他急忙跳了进去。天啊,是浩儿他娘。
李浩父亲用力将妻子托上岸,不停地边喊着妻子,边拍打着她的后背,可再怎么呼救也无济于事。李浩父亲伤心欲绝地抱起妻子。
家里,一直痛不欲生的李浩,稍微清醒后,突然去敲紫薇的门。
“紫薇,紫薇,你开门啊。”
“走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紫薇,你就可怜可怜我,开开门吧,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尽管李浩怎么敲门,紫薇仍旧未开。这时,李浩发疯似地从窗户跳进紫薇屋内,他抱住紫薇跪下,泣不成声……
“紫薇,命运为什么这样折磨我们。”
“弟弟快起来。”
“不,除非你答应我,不然我就一直跪着。紫薇,我想好了,我们俩一起远走他乡,到一个没有认识我们的地方共度此生。”
紫薇心痛地看着李浩。
“你疯了,我们可是亲姐弟啊。”
“亲姐弟怎么了,就不能一起生活吗?我们可以一辈子不要孩子,只要我俩能在一起。”
此时,紫薇用力将弟弟扶起,她深情地看着李浩,为他擦着满脸的泪水。这时,李浩控制不住地起身紧紧搂住紫薇不放。
“弟弟放手,不要这样,不要……”
“紫薇,我此生不能没有你,你就答应跟我走吧。”
紫薇为了摆脱弟弟,故意说谎:“弟弟,我根本没有真心爱过你,你走吧,走吧!”
说着紫薇用力将弟弟推出,无论李浩怎样央求,紫薇还是没有答应。李浩恍惚地走出,见父亲踉跄地抱着母亲进了院子,他惊呆地跑上前。
“母亲怎么了?”
李浩父亲跪在地上将母亲放下。
“浩儿啊,你就闹吧,你母亲走了。”
“妈妈,妈妈……你醒醒啊……”
紫薇看到躺在那里的养母,扑上去哭喊着:“妈妈,是女儿不孝,是女儿害了你呀。”
李浩和紫薇哭个不停,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划破了山村的寂静……
料理完养母的后事,紫薇离家回省城上班。她这次离家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知自己还该不该回来,更不知敢不敢再次面对深爱自己的弟弟李浩,不知……
就在这个漫天乌云的清晨,紫薇站在院子里徘徊……她多想再看一眼弟弟李浩,多想让他亲自送她去车站。在紫薇的内心深处,怎能忘了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此时的紫薇泪水弥漫双眼,往事一幕幕在脑中闪现……她不舍地一步一回头地望着这个留给自己太多回忆的地方……就这样,紫薇提着包裹偷偷地离开了这个家。从此,紫薇再也没有和弟弟李浩见面。
十年后,紫薇和李浩都各自成了家。
一九九四年夏天,紫薇带着儿子回到养父母家探望,这是她离家后第一次回家。看到弟弟李浩也有了女儿她很高兴。从此,李浩和姐姐每年春节都回老家与父母团圆。
紫薇五十七岁那年患了脑中风,只能常年坐在轮椅上生活。第二年,丈夫出国考察期间另寻新欢,紫薇只能含泪和丈夫离婚。一直在国外的儿子想把她接到美国,可紫薇坚决不去。
这年冬天,李浩到省城把姐姐接到自己家里。李浩的妻子是个通情达理又善良的女人,她非常同情姐姐的遭遇。就这样,紫薇就长期住在弟弟李浩家,由弟媳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在李浩的心理,每天能看到姐姐紫薇,并且能亲自照顾和关心她,心里也是一种安慰。李浩晚上下班回来一有空闲,就推着紫薇出去转转,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推着姐姐到阳台晒晒太阳……
无论友情、亲情、爱情,至真至善就是美好的。感谢老师带来如此饱含真情的作品。问候老师,感谢赐稿看点!
小建议:如果能再充实每个时间点框架的内容和细节,效果应该会更甚。
说的不对之处望老师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