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雨水(外二首)
一、雨水
雨水来时,我看见隔壁出嫁的姑娘
回来看望她的母亲
晃眼的是一段红绸,飘香的是提着的一罐肉
这样的敬献,让雨水变得温馨体贴
我侧耳探听,草木萌动
冰雪解冻,所有冰点一一化解
说不清什么时候堆积,积怨也好仇恨也罢
此刻,沿着冰排冲下来,顺着雨水的水湄走向春天的岸
秋云始终载着雨水,一刻不停地游走
越过冬季越过夏天,在秋天的稻田里才看见了充实
隔着篱笆墙,想与邻家出嫁的姑娘攀谈几句
没有开口,听那姑娘与母亲说着
我们村子里浇地呢,要早回去的
麦子长得好吗?我接着问
她说很好呢,新麦下来时,回来带炒面吃
说话时,含着微笑,一朵春花儿一样
鲜艳的在盛开,隔着篱笆间隙我看得很真切
二、蟋蟀
蟋蟀唧唧,夜雨淅沥
黑夜伸出温软的手臂,好似母亲扯着我的耳朵
一直扯回到年少,好好练习书法
墨汁泼了半边桌子,溅到白色衣袖上
藏好的陶罐,在床底
暴露出的蟋蟀声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贪玩的年纪,野外才是少年的天地
笔墨,总是催眠似的,见到就会昏昏欲睡
晨起,悄悄地将写不好的练习纸揉碎
面对着花朵大喊:立正稍息
听到花朵也回敬我大喊着:我要盛开
不是谁能主宰,我的凋落也不是谁的密谋
嘻嘻,说这个干嘛?
我一脸懵懂,遮掩着袖口的墨汁
好似靑鲤的眼睛,传递着荷花的气息
三、荷花
荷花依然盛开,在陌生的水上
也不知,是谁将荷花的名字轻唤
竟然叫它莲花菡萏芙蓉……好似还有别的名字
我看见的就是荷花,为什么有那么多不同的名字
我问荷花,荷花也只是笑一笑
低头细想,才知道这是异乡水色
在心的远景里,那相隔天涯的距离
显得更加广阔,悠远自如
我喜欢将月儿当镜子一样的照耀荷花
月光总是不辱使命,将月光照耀在天上地上更远方
却将黑暗斑驳留给它自己,看呢,月亮里有些暗影
荷花听了,微微又一次含笑,那些暗斑
是我呀,是我荷花照在月亮里的镜像
在心的远景里——葳蕤诗人的句子总是 惹人的心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