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白居易求学山水寨沟(小说)
找名师赴灵山寺(一)
白居易故里距山水寨沟十五华里,相传诗人少年在此读私塾六年。
时间:公元七七七年。
地点:新郑东郭宅。
白居易故里的小花园,天刚微亮,五岁的的白居易穿戴整齐的出现在晨曦里,他昂首阔歩,口里大声吟诵着: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髙。
儒家寒士多,学问腹中饱;
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一天好时光,寸寸如黄金;
朝花莫夕拾,努力是正道。
少年须勤学,学问无寒门;
滿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黎明,白季庚卧室
白正同夫人酣睡,听到吟诗声起身细听,听了一会用手推醒夫人:夫人,居易在朗读谁的诗,我咋没听出李、杜的一句哩?
陈氏:你不知道,居易从他三岁起就叫我教他读诗识字,我教了他三年,我会的李白、杜甫诗都教给他了,弄得我江郎才尽,没啥再教给他了,他就不知从哪里学的?还是自己悟出自己作的?天-亮就开始又是唱又是诵的。
白季庚:孩子这么聪明不就是神童了么?
陈氏:村上也有人这么说,你去徐州做官几年没回,你不知道他神的很哩!
白季庚:怎么神?你说给我听听!
陈氏:前几天村里-个张嫂一个吴嫂,为-只母鸡吵开架。这只鸡张嫂在大街上逮到了,吴嫂正在找鸡,她家的鸡从家跑了出来,她看到张嫂抱的鸡是她家的,就问张嫂要鸡,张嫂不想给吴嫂,就说是自己家的鸡,自家鸡长的就是这个样。
两人在大街上你争我吵了很长时间,大人们都面面相觑,找不出如何认鸡的办法。我和你儿子刚好路过那里,你儿子说出了一个办法,令众人都佩服。
你儿子说,鸡在谁家住的时间长了会认窩的,认大门的,两家都把各自大门打开,把鸡放开,鸡往谁家大门进就是谁家的鸡。
众人一听说这是个好办法,就让张嫂放开鸡看往谁家跑。
张嫂无奈何只有放下鸡,鸡放开后直接跑进了吴嫂家,张嫂只有灰溜溜的走开了。
白季庚:这么说小居易真是神童了?
陈氏:神童不神童不要紧,关健是孩子正在求知若渴的时期,我们要赶紧给孩子找个好老师,不能误了孩子的学习前程呀!
白季庚:你说的是必须要办的事情,几乎是刻不容缓了?
陈氏:你儿子求知欲望特别强,几乎走火入魔,同人对话都是用的诗句了。
白季庚:这么厉害了!这样吧,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带孩子出去游游春,顺便也打听打听给孩子找老师的事情。
陈氏:-切由相公安排吧!
田野里,一架马车由白季庚赶着,载着陈氏和白居易出了白府,驶上春天的田间大道上。
居易坐在车上,不安份的站起,妈妈用-只手护着他,防止车的颠跛把他颠下去,居易面对太阳吟道:
父亲驾车出东郭,阳春三月走洧河;
春风吹得心儿暖,田野光景新鲜多。
白季庚回过头慈爱的看了儿子一眼吟:
我儿少小会诗文,为父和和儿子韵;
一家三口春光里,驱车赶马往西奔。
陈氏看了看父子二人,也吟道:
阳春三月冰雪化,汇聚成河流万家;
百花盛开春光里,太平盛世一枝花。
车子驶到辛店岗上,白季庚停住车,四下眺望,岗坡上是绿油油的返青麦田,一望无际。麦田里一株株梨树开着纯白的、冰清玉洁的梨花,桃树开着粉红色的、少女脸庞般的桃花,还有一株株柳树抽出千条、万条发辮般的柳条,在春风里摇曵似舞。.
这春日美景让白季庚禁不住吟出: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白居易接上: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陈氏: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白季庚: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白居易:花中来去看舞蝶,树上长短听啼莺。
陈氏:如雪柳絮随风去,似火桃花逐浪湧。
三人吟完诗又上车驱车前行。
白季庚:这春日出游,人生之大幸。这么多年我-直忙于考官、做官,把你们母子丟下没管过。谢谢你给我教养出了这么-个天才儿子,五岁就会吟诗作对,是才子呀!-定要给他找位好老师,不然有负天望呀!
陈氏:你常年不在家,对家乡事孤陋寡闻,听说这辛店岗西北三里地有座灵山寺,灵山寺观世音菩萨很灵,为给易儿找好老师,我们何不求求观音菩萨,求神灵给我儿找个高深学问大师?
白季庚:夫人说的极是,我们灵山寺去也!
灵山寺神童遇恩师(二)
山水寨灵山寺。
白居易、白季庚、陈氏一家三口,站在红石头岩壁下,对着灵山寺庙堂里的菩萨塑像合掌、下跪、叩头。
拜毕,白季庚掏出一两碎银投入功德箱,然后三人退出殿堂,白季庚看着红石头岩壁吟出:
灵山造化多神奇,山水寨墙立石壁。
白居易:
石峰嵯峨飞云绕,疑是泰山移此地。
陈氏:
卓立千仞长柿树,世外桃源事如意。
三人吟罢欲离去,庙堂走出-披架娑大师。
大师:施主慢走!(合掌对白季庚施一礼)阿弥佗佛!
白季庚合掌还一礼:阿弥佗佛!
大师:施主拜我灵山有何事相求?
白季庚:来拜贵寺是想为犬子弥一高深教书先生,拟教犬子成材。
大师:我为贵子荐-师傅不知合否尊意?
白季庚:大师请讲!
大师:从我寺往下走-里地,鱼塘边有一尹家学堂,堂主尹连,今年六十有余,乃是五年前从长安贬来的京官在此安家,学问髙深,后来在此办-私墊学堂,招收学生。
白季庚:竟有如此高深师傅在此办学,我儿幸运也!
大师:不过此先生收徒条件太高,要学生对上他十句对仗诗才会录取,他现在只有学生四人。我刚才听了你们-家三口对诗,听出你儿子非等闲之人,因此才走出介绍的。
白季庚:你的介绍正合吾意呀!
大师:施主记住,见此先生莫问来历,莫问过去。
白季庚:大师!记住了,我们去也,谢大师!
大师:阿弥佗佛!
三人离开灵山寺顺小河往下走,穿苇荡、过小桥、到一水塘边,水塘西边-处窑洞宅院,门前竹林,竹篱柴门,院內窑洞传出琅琅读书声。
三人在柴门前止步,院内走出一十一、二岁书僮,书僮说:敢问三位客人来我门前可有事情?
白季庚上前施-礼答:答学生,我们是来为儿子求学。
书僮说:三位稍等,我去叫我先生出来迎客。
一小会,学堂窑洞走出一位长衫纶巾,气度不凡的白胡须先生走向柴门。
白季庚恭手施礼:打扰先生了,我带犬子前来求学,请先生接纳。
尹先生走到柴门,还白季庚一礼说:我招学生有一规矩,学生回答对了我十句对仗句,才能入我柴门,答句子家人不可抢答。
白居易上前抢说:师傅请发上句?
尹先生:水水山山处处明明秀秀。
白居易:秀秀明明处处山山水水。
尹先生:绝里凌云抒情志,
白居易:长河吞海月萦心。
尹先生:山泉潺潺松间月,
白居易:鸟翼摇摇天上飞
尹先生:应予眼里识真假
白居易:莫在人前论是非
尹先生:枫叶扬腮,含羞红日西山落
白居易:菊在媚眼,知趣明月东海升
尹先生:蝶飞山麓,玉蚰奇观迷宿客
白居易:日映云头,寨沟秀色醉游人
尹先生:秋风行贿,搜罗红叶对霜雪
白居易:春风谄谀,一沟黄花拍灵山
句子没有对完,尹先生大喜,手拉白居易就进柴门,髙呼:我尹连遇到神童也!遇此神童,人生之大幸也!
白季庚和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儿子随先生进了窑洞。
恩师与髙徒(三)
六年以后。
山水寨尹家学堂。
白居易十一岁,已是一翩翩少年。
尹先生:乐天,你已跟我读书六年了,今天我们师徒二人顺山水寨沟走一趟,给你出题作诗,你有什么想法?
白居易:老师出题让学生作诗,学生求之不得。
一、二人出得学堂,顺小河往下走,下边有-水塘。
水塘里两只鹅几只鸭在水中嬉戏,一只长腿鹤从水塘飞掠而过钻入天上云层,尹先生说:就水塘里这鹅、鸭、鹤作-首七绝。
白居易端腮思索片刻吟出:
君因风送入青云,
我被人驱向鸭群。
雪颈霜毛红网掌,
请看何处不如君?
二、河中小水潭。
尹先生点点头头,两人往下走,小水潭里小鲫鱼儿跃起戏水,先生停住步说:为这水潭小鱼儿作首五言绝句。
白居易对着水潭前后走了几步吟出:
霭霭霞光里,
曈曈蜃气中。
鳞矜嬉水乐,
欲飞跳龙门。
三、沟中荒草地。
师徒二人又往下走,沟中一处荒地长满蒿草,先生说就这荒草作一首五言绝句。
白居易思忖片刻沉吟:
离离原上草,
一岁-枯荣;
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
先生听完居易吟诗,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出了大拇指。
四、农家石榴树。
师徒二人又走下去,春天里,一棵石榴树长在一窑洞农家门前,花正开,先生说:给这棵石榴树作首七绝。
居易沉思了一会,脱口吟出:
长在农家大门旁,
叶剪红笺花扑霜;
伞盖低垂金翡翠,
薰笼乱搭绣衣裳。
五、农家李密杏树。
这家农家院墙里有株杏树,枝叶伸出墙外,先生讲:这株红杏可作一首七绝?
居易没有犹豫,脫口而出:
一株红杏出墙来,
花影妖娆色香柔;
待到五六月间时,
李蜜杏甜入我口。
六、小河芦苇荡。
往下走,水中出现大片芦苇荡,先生止步说:此片芦荡可作五言或七绝,由你随意。
居易来回踱了几步吟出:
索索萧萧芦苇荡,
几只野鸭穿梭忙;
风吹摇曳多姿变,
小乌喳喳奏乐章。
七、沟中竹林。
二人发现河边一条沟里有一片竹林,就向竹林走来,先生说:文人骚客作竹的诗太多,你也作一首,看看会否与众不同?
居易手扶竹节,低眉沉思许久吟出:
师徒走竹径,
幽处赏髙节;
常青不开花,
免招蜂与蝶?
尹先生禁不住出声:绝哉!妙哉!
八、灵山寺两棵柿树。
二人来到灵山寺石壁下,先生指着石崖顶上的两棵柿树说:文人很少为柿树作诗,看你能不能为这两棵柿树作首诗?
白居易看了很久,对菩萨作了一个揖吟:
崖头高处两柿树,
站立沟壑殣相望;
农家秋稼登场时,
九月初九红柿尝。
居易吟完诗,尹先生倒紧锁眉头说:居易,我们不转游了,回学堂吧!
尹家学堂里。
尹先生正襟危坐,对坐书桌前的居易说:居易,你我师傅、学生六年,我所有知识都教给你了,再教下去没什么教了,师傅、学生总要离别的,你走吧,师傅不能耽误了你学知识前程,外边还有学识更髙的老师,你找他们去深造吧!
白居易:师傅,-日之师终身为父,我知师傅苦心,你叫我走,我只有走了,师傅!受学生三拜三叩!
白居易跪地对师傅行了三拜三叩礼。
礼毕,尹先生把一揹的包裹系在居易背上说:师傅临别没什么送你,这是我-生的几本作品,送你留作纪念吧!
师徒二人走出学堂柴门,居易又跪下给师傅行了告别礼,然后昂首阔步,雄心勃勃的走出学堂,走出山水寨沟……
白居易五岁到山水寨读私垫,读到十一岁离开山水寨,十二岁随全家迁往安徽宿县苻离集,从此没再回过新郑,五十六岁路过新郑时留有诗-首:
落日驻行骑,沉吟怀古情。
郑风变已尽,溱洧至今清。
不见士与女,亦无芍药名。
白居易在中年写赞美恩师诗一首:
绿野堂开占物华,
路人指道令公家;
令公桃李满天下,
何用堂前更种花。
辛店镇正在修建白居易文化园,由郑州市人民政府投资近亿元。
还由政府投资建成的白居易——白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