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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晓荷】奶奶在天上看得见(散文)


作者:木筱雨 布衣,336.9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450发表时间:2019-04-02 22:01:56
摘要:我的心愿实现了.现在我已回到了我工作的地方蚌埠,但是我想,无论我距离家乡有多么遥远,奶奶一定能看得到我,因为奶奶是我心中那颗最明亮的星星!

风吹过,枯黄的野草被刮得沙沙作响。映入眼帘的除了这干枯的野草还有漫天黄沙,夕阳也将天边染成了枯黄。天地很安静,只剩下寂寞在草丛里来来回回地跑,我的心也似乎跟着慌乱起来。我似乎看到我的奶奶,正在天上向我挥手微笑……
   经过了几天的软磨硬泡,我终于说服了父亲,在清明节前几天,给奶奶上一次坟,这是我毕业后第一次回老家上坟,也是为了完成我多年的一个心愿。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却也颇费周折,竟让我和家人大吵了一架。家人觉得我不尊重长辈,有违传统。
   清明上坟在我老家甘肃是隆重的,也是有严格传统要求的。它不像我们这,清明前几天就可以陆续上坟,在我老家只有清明当天才可以上坟。而且这一天早晨,母亲会提前备好贡饭、花馍、水果、酒水等……长辈则会提前准备好祭祀用品。
   在我的记忆中,我们家族人丁兴旺盛,参加清明祭扫的人特别多。直到奶奶去世的那年,我才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个“和谐”的大家庭的背后,却也隐藏着明争暗斗。奶奶是二婚嫁给爷爷的,但爷爷在父亲和姑姑出生不久就去世了。由于旧社会的封建意识作祟,奶奶被我们这个大家族的人称为“扫帚星”,将爷爷的死归结为奶奶克夫。尤其是大爷爷更是固执,经常和奶奶作对,为他死去的弟弟讨回公道。在大爷爷的带领下,我的叔伯们也处处为难奶奶,奶奶在我家的日子是举步维艰。那时候父亲兄妹都比较小,奶奶既要小心维持生计、照顾孩子,还要小心维护家族关系。直到父亲兄妹渐渐长大,父亲正直刚强,我们家族人都怕他。就这样,我们这个大家族才渐渐变得“和谐”。
   2011年的夏天,雨连着下了一周多,很多麦子也都被雨水打得倒下了,就像生了病的老人卧病在床。农民都在地头唉声叹气!那时我正在上高中,看着窗外的雨滴不停地敲打着玻璃,就像好多的心事无法安放一样。
   那天晚上父亲突然给我打来电话,急切地说道:“奶奶快不行了,你赶快回来。”当我冒着雨连夜赶回家时,奶奶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当时家族的人都在谈论奶奶安葬的事,我的父亲提出将奶奶安葬在祖坟,但以大爷爷为首的长辈们却坚决不同意。原因还是爷爷的去世留下的阴影,他们认为这一点不可原谅!就在父亲和大爷爷他们极力争辩时,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肚子的怨愤顿时爆发。紧握着小拳头大声怒斥道:“奶奶为什么不能进祖坟?”我的突然闯入吓得长辈们都站了起来,他们没有想到我这个毛头孩子,竟干涉起只有他们大人才能做主的事,一时间都楞了。
   也许是我的强硬态度让他们太意外了吧,大爷爷解释道:“你奶奶不是不能进祖坟,只是目前不能进咱家祖坟,这是规矩。我们先把她安葬在祖坟边,等有合适的时机再迁进来,不妨事的。”大爷爷妥协了,父亲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但是我强调:奶奶最终一定要进祖坟!
   其实我并不是想顶撞长辈,我只是为奶奶这么多年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而愤愤不平。在我们家族里奶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也为我们家族留了后代呀,且把他们一手拉扯大。无论家族里的人怎么看待奶奶,在我看来,她是伟大的,她是无私的,她有资格进入我们的祖坟。
   小时候,父母在外地打工,维持生计,我就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启明星还没有升起时,奶奶就早早起床了。她没有点煤油灯,抹黑生了火,给我做好早餐,才生好煤油灯,叫我起床。我吃了早饭背上书包出了门,奶奶赶快下地干活,直到深夜才回来。回家后还得给我做饭、喂牲口等。她既是女人又当男人,她用她瘦小的身子撑起了一个组合的大家庭。奶奶除了照顾我们的生活以外,她最关心的就是我的学习成绩。每次看到我拿着奖状回家时,她就激动地几天睡不着觉。然后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没有能力将你的父亲供着上大学,但现在,我砸锅卖铁也要将你供着上大学。”奶奶的这些话,是我后来考上大学的关键因素。
   小时候听到大爷爷家人喊奶奶是“扫帚星”时,我不明白为什么。相反,却觉得她真很伟大,承受了太多的不堪!我清楚地记得,奶奶下葬那天,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好像也在为奶奶鸣不平!为奶奶送行的人都淋了雨。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可奶奶已经和我阴阳两隔,奶奶也没能看到我捧着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毕业工作,也成了家。很多事情也慢慢释然了,对大爷爷以及家族的怨恨也慢慢消除了。听父亲说,大爷爷后来身体也越来越弱,但也经常惦记着我。临去世前还让父亲给我带个话,关于奶奶的事,让我别记恨他。
   今年回家去看望父母,我决定去看看奶奶,给奶奶磕个头,也顺便告诉奶奶我过上好日子了。
   但这个日子显然不是上坟的时间,我这样的要求让父亲为难。清明节上坟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哪能说破坏就破坏?这样的事情一定得让家族里的人都同意才可以。就在叔伯们为我要去上坟的事争论不休时,大爷爷的大孙子来了。他现在是我们镇上的高中老师,在家族里比较有威望。他听了大家的争论的缘由后,他笑着给长辈们解释道:现在都是新时代了,要接收新时代的观念,再说了孩子回来一次不容易,我们要满足她的心愿。经他这么一说,长辈们似乎豁然开朗了,一起说:“那好,那好!明天我们就一起陪她去吧。”
   我的心愿实现了,现在我已回到了我工作的地方蚌埠。但是我想,无论我距离家乡有多么遥远,奶奶一定能看得到我。因为奶奶是我心中那颗最明亮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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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个在封建礼制的家族中倍受刁难,却为了儿女忍辱负重的老太太,一个心怀慈悲,独自用瘦弱的身躯支撑一个组合的大家庭的老太太,就这样一步步展现在了我们面前。生之恩,断指可还,养之恩,无法还。作者以自己的视角,表达了对奶奶的思念,虽然对家族恩怨没有过多描述,但是字里行间却体现了奶奶一生的艰辛。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篇短文也告诉我们,珍惜每一次孝敬长辈的机会,珍惜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推荐共赏。【编辑:静之水流深】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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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静之水流深        2019-04-02 22:06:06
  亲情,永远都是最值得珍惜的,感谢作者带来的温情满满的短文,遥祝安好!
2 楼        文友:清婉轻盈        2019-04-02 22:44:47
  真实,温情,感动。一位一生都在用勤劳与付出跟“家族”不公平待遇默默抗争的奶奶,让人动容!
3 楼        文友:静坐闲谈        2019-04-05 21:41:37
  拜读老乡佳作!感人的文字中,渗出丝丝缕缕的爱和你的那份孝心。同是甘肃人,风俗却不一样,在我老家,啥时候都可以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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