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这个春天的风(外一首)
◎这个春天的风
是谁,把日子越拉越长?这个春天的风
也是绿色的
一种无眠的夜,清晰地听见
二月的身体里大小不一不的冰凌
像滑过抚琴的手指,飞向
古老的麦田。大地,比天空广阔
被雪花深埋的雷声
翻动着一场沉睡的梦。我踩着热气腾腾的雪
跳进一条河
2
什么都不想。我想怀孕
寒冷冻结过我的喉咙,在风的河流里
收集着美丽的声音
我像一条鱼,在阳光充足的地方
紧紧搂着一朵破碎的雪花,听水的叫声
我的骨头,撕咬着我的心
3
当风,把我的手从黑夜里拉出来
抓住的,不仅仅是黎明。我路过的那个冬天
闭上眼睛,就能触摸到它的脸
深处,是一个双手合十的人
4
快一点,再快一点
昨天四处流浪的蒲公英,如腾空的马蹄
披上新衣
我手中的几粒草籽
告诉我
旷野的风,会带走我的时间
◎与春天相遇
1
寂寞了一冬
它们。青草,花骨朵,还有麻雀和老牛
为了这个时刻,准备了很久
如我疼痛的骨头,推开门
冲它笑了一下。曾冻伤过的日子,醒来
包括透明的风
脱口喊出我的小名
曾倾听过你的声音,也曾拥抱过你的背影
二月。如同我年轻的母亲
2
我好久没这么早起了
赶着耕牛行去
风,吹过来
我,紧紧地抓住它,像抓住了天空
走着走着,我眼睛里绽开了花
每一朵都成为照亮心头的
念。一朵活在一朵之上
我相信,这是命运把我领到这儿
让心跳,搅动整个春天
3
旷野之上。大摇大摆向我走来的事物
似乎看透了千山万水
一头牛,一低头,就走了进去
此时,我正在听雨,问雨
草丛中,一只鸟咬着时间站起来
雨,穿过它古老的叫声
染成季节的颜色
是谁的风,把该扔掉的扔掉
让心变宽,变亮。穿越一扇又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