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蹲在地上，双手扶着脸颊，一会儿用手不停地抓着头发，一双无助的眼睛不时向门口看着，一家老小七口人，四个孩子，一位老人，最大的刚考上大学，紧挨着四个上学的孩子，全凭老王给人干劳力挣钱养活，如今女儿考上大学本是好事，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那高昂的学费。他还是选择了打那个电话。电话那头很是不耐烦：“好了，好了，我一会过去……”便已挂断电话！
　　 接电话的是老王的表姐，不知人家到底做什么卖买，但别人说人家有钱。表姐父母已去世，没有太多亲戚，倒也经常接济老王，有时拿一些穿过的旧衣，有时拿一些过期或快过期的食物，有时也会请老王全家吃一顿。老王的孩子们都盼望表姐来，对村里人老王来说这已是天大的恩惠！但老王却从未张口向表姐求过什么！可这次实在没有办法了，女儿马上就要去报到，学费还没有凑够，能借的亲朋好友已借过了。他最后还是张了这口。
　　 天黑时，有小车驶入村的声音，老王全家老小，除了他父亲全都起身急忙冲出屋外，听到一阵高跟鞋在水泥路上敲打的声音，有力而有节奏地在门外响起，看到表姐已在门口，老王说：“姐，你来了！”孩子们都问：“姑，来了！”表姐和司机一起来的，司机手里拿着个箱子：“别人送的杏子，熟透了，给你们一箱！”老王接过小心放入外屋，说着话，全家拥丛着表姐进来。
　　 表姐进门先与她叔说着话，也就是老王的父亲，然后她说：“说着不要让乔儿上大学，你就不听，上学能有什么用，我才初中毕业，孩子们没眼力，不会办事，学校又不教这些，越学越傻！家里这么多孩子，女孩家识点字就好了，跟着我找个好对象，不比上学强！……”表姐进门就是一顿教训！总之，她每次来都说老王老实，不会说话，孩子们要学会生存社会比大学强！孩子们也与老王一样老实，不会来事！说不适合这个社会！也许因为这多年的教导与指责，老王才很少打那个电话吧！
　　 老王低着头没说什么，尴尬地搭讪着话：“是的，是的，你说的对！”
　　 老王媳妇接着说：“姐，知道你忙，可乔儿爱学习，好不容易考上了，在我们这家庭委屈孩子了，可不能不上啊！可能指望上的也就姐了，就求姐帮帮忙，等乔儿工作了钱一定还上，以后让乔儿孝敬你！”
　　 “唉！真不知你们怎想的！毕业后还要找工作。我也是为你们好，这要上四年，总不能每年靠借吧，去贷点款吧，国家有政策，我这钱不多，这是一千，不用还了，算我给乔儿的祝福吧”
　　 表姐说完就要回去了，老王明白这条路又不通，他也不知是否做的对，孩子们想上学就得上。走时他又给表姐拿了地里所有的土特产，车后备箱塞的满满的，听到表姐上车后又在打电话：“你好！李局，护照机票已办好，明天准时出发，半个月，咱们这次去欧洲……应该的，应该的……”车急驰而去！
　　 老王回家看到小女儿已在吃杏子，一箱杏子有半箱是坏的……
　　 明天，老王决定去贷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