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且说樱花满枝头
记不清何时起,武汉兴起了赏樱的潮流。这样的热潮,至少可以追溯到广东人『乘高铁、进武大、赏樱花』,南风拂面不仅影响了江城人,更有东西南北人。莺飞草长季,烟花三月时,高铁动车,汽车单车,南来北往客,车车扑面而来;街头巷尾,校园公园,皆是赏樱人,处处人头攒动。手机卡顿、微信霸屏,大多也是樱花作祟。
每到这个时刻,偶有几个冷思维的人在网上或是朋友圈里,愤笔疾书,口诛笔伐,或列樱花数罪,或批花痴无知,痛骂日本厚颜之后,方解心头堆积之恨。仿佛樱花就是日本,樱花就是日本人。没错,武大校园万余株樱花一部分是恢复邦交后获赠的『友谊之花』,另一部分则是日军侵华时种下的『罪恶之花』,花与花与日本,与日本人相关。这花花世界,原来还真的是繁纷复杂。
原本只是属于自然的樱花,因为战争,因为民族,因为历史,因为友谊,因为纯粹,因为自然,也因为显而易见的情结等诸多因素,让我等不少的人烦恼与纠结了起来。『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焉?』,在那一刻,我开始进入模棱两可的模式。混沌之间,我干脆趋之若鹜,亦近亦远,草草而了之。
从前煞是喜欢吟唱的『撒库拉』¹,在不知不觉中淡出。快十年了,遇雨逢春之时,我就去探桃花,赏李花,拍油菜花,甚至不惜进入素有『邪恶之身』的梨花阵²,尽可能不进武大校园,尽可能远离樱花树。何故?毕竟怀揣中国心,我是中国人,国仇家恨,当铭记于心,民族屈辱,岂能说忘就忘,说放就放。
只到去年仲秋,因为孩子求学,我也涉足了『国家文化研究院』,每周至少三进四出武大的东西南北门,在那里还偶遇了山狐狸,黄鼠狼,野兔,以及无法企及的山鸡小鸟,一时兴起,我寻得朋友的帮助,获得了一个十分难得的内部通行证。从一开始用忐忑的心情抬头瞥一眼落败的樱树,到后来执着弄清来龙去脉,并有意还原樱花树的前世今生。
却原来,樱花树原生于北半球温带环喜马拉雅山地区,也就是狭义的青藏高原以及尼泊尔、不丹、锡金等国等地,而且,早已经遍布全球、花开世界。樱花品种繁多,特别是经过人工繁育培植后,数目突破了300种。全球野生樱花仅有150种,其中原生于中国的品种就有50余个,占三分之一还强。不仅如此,全世界约40个樱花类植物野生种之先祖,有33种原生于中国。我们可以自豪的告诉世界:无中国,不樱花。
另据历史文献记载:两千多年前的秦汉王朝,皇室宫廷就有栽培樱花的喜好,并是权贵地位的象征。而到了盛唐时期,樱花则被民间广为栽种,其广度几乎普遍到居家庭院。时值万国来朝之际,日本朝拜士屡屡携樱花折返东瀛,得以让中国樱花在日本生根开花,距今已1000年有余。其纯洁、高雅、奔放、热烈的自然属性深得日本人的喜爱,遂被尊为他们的国花。
原来如此,樱花树生于中国,日本樱花源于华夏。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因为大和人之龌龊,迁罪于盛开的樱花?
没错,日本人的确很坏,坏到侵略中国至今还不肯低头认罪。难怪罗斯福这般唾弃大和:『日本人是有史以来我见过最卑鄙,最无耻的人』;戴高乐将军更是一针见血:『大和民族,是一个阴险狡诈的残忍民族,你一旦被他们看到弱点,喉管立刻会被咬断,毫无生还的可能』。看来,这笔账中国人要算,这笔账日本人该还。
镜子不搽不亮,日本人不恨不行。想要说的是:一码归一码,一垄归一垄。大言不惭的高丽人不仅将绵延千年的『中华端午』据为己有,数年前,居然申请『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真是厚颜无耻至极,恬不知耻之徒。但是,这样的事件不会因为我们事后的痛骂而饽返,这样的教训唯国人警醒,唯官方警觉,唯华夏警世以及全民平素的自爱,自重,自持,方才能防微杜渐。
我们不能因为韩国人所谓『申遗』成功唾弃端午,我们更不能因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一纸『批文』忘却屈原。不能,切切不能,也万万使不得。晚唐诗人李煜相向樱花如是说:『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熏笼。远似去年今日,恨还同』。莫把大和恨,嗟呀樱树踵。乘着春当时花满枝,买一部好相机,陪一拨亲爱人,去东湖磨山或是来武大校园³,赏一树樱花,享一抹春暖。
(2018.03.12)
注释:
❶『撒库拉』¹,日语樱花的读音,日本有一首歌叫做『樱花』。
❷梨花阵²,童年时,常被父母管束,说是梨园有异鬼,让人觉得梨花之邪性。
❸武大校园³,武汉市是樱花集散地,其中尤以武汉大学树龄、品种而著名,其次是东湖磨山樱花园。与武大樱花齐名;还有北京玉渊潭樱花,南京梅园新村樱花,台湾阳阴山樱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