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虚度抑或偏安(外五首)
一、自我放逐
整个三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我都在自我放逐
一方面想着要做点什么,一方面又不断把自己按回原处
似乎这个世界与我无关,又似乎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和我有着
莫大关联
一枚叶子飘零,随后有大片的叶子开始飘落
一阵微风吹过,后面会激起更大的风声
香樟抖落满身的鳞羽,开启一场盛大告别
而春天不远不近,昨天用艳阳倾洒大地,今天用暴雨洗礼天空
二、两面性
燃烧的烟蒂保有着原来形状,像抽去血色的躯体
一点点剥离,燃烧的火皱缩一团,生命就前进一分
也可以说是衰老了一分。而我知道
任何形状都不可一成不变,烟灰跌落、散开
僵硬的手还停留在半空,身边已响起哒哒的马蹄声
履泽说,一边苏醒着陈旧,一边覆灭着新鲜
多好啊,像总结陈词,又像是盖棺定论
我们每个人都在分裂地活着,保持自我又渴望颠覆
三、幸福的定义
如果没有风雨,整个春天,该是一成不变的日色
花朵冒进,变换着花样盛开,天空如洗
一成不变的蔚蓝。鸟雀的叫声都是欢快的样子
没有忧虑,没有失望,更没有女人的哭声
如果我还是幼年的模样,母亲还是母亲
我还可以承欢膝下,拉着衣襟说句奶气的叮咛
父亲放下锄头,拿起空置的水桶去了井边
日子不紧不慢,生活不咸不淡,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幸福
四、变化抑或前行
我们终会老去,包括看似不变的风景
曾经深恶痛绝的事,都会在不经意间重蹈覆辙
而我们,也终将变成自己憎恶的人
单纯到让人喜欢,繁复到令人生畏
一个人的一生,是轻如尘沙的一生
还是饱含盐分的一生,都将至灯灭的一刻才有判断
活着就得要珍惜当下,希望的灯塔不灭
领航的船舶就只配鼓起清风
五、振作
三月,一事无成。可以盖棺定论
四月,垂死挣扎着最后的几天,那些不安的因子开始躁动
于骨髓深处聚集起反抗的能量,把我逼入墙角
我的精神持续分裂着,不分昼夜
当初的誓言,穷极一生的企盼
把干瘪的自己重新鼓胀起来,充满水分
“该给自己留下点什么。”那个身披枷锁的小人
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岁月不该浪费。”
六、虚度抑或偏安
前行至此,人生已虚度了不少光阴
母亲的责骂抛诸脑后,父亲的鞭策搁置一边
放弃是件特别容易的事,而坚持则恰恰相反
妻子的面色时而晴空万里,时而阴雨绵延
我们对生活的好坏、财富的多寡总缺少衡量
比较是生而为人最愚蠢的事
谁都承认,谁都又在重蹈着覆辙
安定总是要向内诉求,对外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