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当自己放过了自己(散文)
时至深秋,除了云淡风轻,映入眼幕的是丰硕而沉稳的色彩。每年这个季节,我都企盼冷空气迟一些南下。因为一旦北风袭来,我生活的城市就会由绿色变成一片灰白。
其实,这般心悸注定是徒劳的。谁都清楚自然的放纵是一种无法逆转的必然,换一种思维去面对,宛如落叶那么飘逸,恬淡。
大自然的每一次轮回都富裕着哲理。譬如落叶,其实就是树儿放过了自己。不再需要用绿色去证明朝气蓬勃,不再需要用绿色说明生命的存在。
最终飘落到路边的一片片落叶,在风中悠然自得的打着旋儿,逍遥于半空,一半金黄,一半墨绿,绕着自天而下的光束,和着若即若离的蝉鸣。
寒冷注定替代秋爽。这不,干涸了32天,雨于今天凌晨飘来了,雨落下的样子有点儿像落叶,不急不躁,一派怡然自得的潇洒。
我冥想着雨和云上面的天空是澄净蔚蓝的,白云在那里慵懒的飘移,为地球上的我们遮挡着太阳的灸烤,不断地凝结冷飕的高空气流像酿造美酒一般制造雨滴。
一只虎头虎脑的小猫蹭地从青黄相间的草丛窜了出来,打断了我的思绪。两只眼睛如两颗透亮的玻璃球,一个回眸之后,扭动着猫步,从容而优雅的过着马路。几许自在,几分滑稽。兴许,猫真的懂得,秋的时节既是景致,更是心情。
蓦然,一件红色羽绒在空中滑出了一道弧线,从满是爱意的母亲手中落到了满脸稚气的孩子身上,宛如一道彩虹,和谐而温馨。
左边三楼那家阳台上的红、黄、白色的菊花竞相绽放,一旁的石榴叶子却明明白白地枯萎,一张一弛,恰到好处的应验着自然的规律。
梧桐树上的一群小鸟含枝垒巢不停地叫唤着,远处时不时传来同伴的应和,唱唱和和,罗叠应允。唐代大诗人王维的“到大啁啾解游颺,各自东西南北飞”也不过如此。
谁家的孩子弹奏着并不流畅的钢琴,一遍复着一遍,想毕在漫不经心的孩子身旁,站着一位严苛的母亲,而那母亲眼里铁定的充满着期许与守望。
我仿佛恰如其分地融入了其中,没有纠结,不再因为季节的更替而踌躇。
圈里圈外,因为生计,矛盾迭出,埋怨声起;而后,云开雾散,笑魇与Lively接踵而来。
忽而,飘来了对面昆明肴肉铺混合着台湾元祖蛋糕店的浓香,令我胃口大开。
三个女人眼前掠过,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道,像一丝丝紫气绕着她们高跟鞋哒哒地急走,旋去又旋了回来。
一个男人递给另一个男人一支“黄鹤楼”香烟,而后沁来了瘾君子陶醉的悠丝,淡淡的,久久不肯离去。
懒散地躺在床上,我嗅到浓浓的太阳味道,老婆居功自伟地冲着我:“是我把被子搬到外面晒了一整天,从日出晒到日落。”
我仿佛融入了当下,尽管依然敏感,却不再排斥。
我坚持每天泡一壶三七花茶,放一片橘子皮,丢两根甘草,加几个决明子,降脂、明目、清肺,且浓且清且澈。
厨房里不再存放味精,鸡精,除了油和盐,顶多就是生姜、蒜陀,胡椒了,原汁、原味、原香。
苹果,总在溢着芳香;榴莲,总是裹着温柔;萝卜,总是那么清白;白菜,总是和着清新;柚子,总在奉献清凉;地瓜,总是平庸透彻;
巧克力绕舌甜蜜,咖啡以速情传递,药的苦和糖的甜,馒头的朴实,煎饼的韧性,米饭的紧凑,红薯的绵厚……
我遁入了当下,这个当下,不仅没有担忧,而且只有泰然。
我想我自己遇到的人,遭到的事,其实统统都是一种缘分,从来就没有什么无缘无故,于是乎感激的泪水潸然泪下。
我想52个轮回虽不高远却很平实,奉献不多,索取却无以计数。索性能干的多干点,能帮的多帮点,不论家里家外,朋友还是亲戚,陌生还是知己。
我感觉要心怀一个信念:自己坏一点点,世界就会坏一点;自己好一点,世界就会慢慢地好一点;自己快乐一点点,世界快乐就会多一点点。这或许就是自己一直崇尚的行者无疆,存则有境的那方寄予。
卡夫卡说:孤独是一种享受。我说:我安静下来,整个世界也会慢慢地平实起来。月黑风高之夜,品味一份孤独其实不仅仅是幸福。
我庆幸,我拥有世界上最珍贵的生命,最重要的思维,最普通的行为能力,让我去看,去听,去尝,去思:或判断,或选择,或坚持,或放弃,或收敛,或放逐,或悲、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