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手术三个月后(随笔)
说实在的,面对7月12日阜外医院的那场手术,用战战兢兢形容一定也不过分。若论如履薄冰时的“泰然若之”,那其实只是一种伪装。
那伪装首先是给老婆大人的,想让她“放心”地进手术室,等待医生“起死回生”,其次是给孩子做一回榜样,再次就是回馈亲朋好友的无价情义。
只有那一墙之隔的手术等候大厅里,那三个小时我的心底忐忑得只剩忐忑,口腔里渗出的涩涩干苦近60年来从来就没有过。
也难怪,毕竟是开胸换瓣,也就是如雷贯耳却从未企及的“开膛破肚”。毕竟那颗不太大的肉坨坨停跳了两小时二十六分钟。
还好,主刀的郭大夫在术后第一时间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很顺利,很成功,你太太整个状况都不错,放心好了。”
还好,三个小时里有孩子的陪伴,有从武汉赶来的二姨姐的督阵,有东汉兄弟忙前忙后,有从张家口全心而来的袁哥张姐翘首相候。
还好,在随后的三个月时间里她的状态一天比一天渐好,尽管头发层显花白。如果没有一个半月时出现的“失声”,这趟手术堪称完美。
以至于,在复查前我俩准备向医生提交的5个问题里,她把“失声”排在了第一位。不曾想,被郭主任一番“轻描淡写”给“云开雾散”。
“你动这么大手术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改善生存质量么,既如此何必因为区区问题惶恐不安呢?!”专家就是专家,除了治病,还能一眼窥见病人的心结。
“从复查结果来看,你恢复得很不错,放心吧,该干嘛干嘛。嗓子的问题根本就不用吃药,让它自己满满恢复吧。”说这番话时,郭主任特别优雅。
末了,他还嘱咐我们要时不时改变生活模式或是变换一下生活环境,只要不太累就行。诸如旅行、唱歌,看演出……并提示:“不同的环境下我们会有不同的心情。”
于是,我们去了“大好河山”张家口,上了草原天路,逛了塞外青城呼和浩特,游了黄河第一湾“老牛湾”。说来也巧,哑了一个多月的嗓子不声不响地清亮了起来。
以至于这些天,我一直琢磨:这一趟复查弥足珍贵,这贵之首是让太太“冰释前嫌”,贵之次是她嗓音明显好转,贵之三是给予我一番人生启示。
我以为,真有必要在晚上躺下的时候,好好思一思,认真捋一捋。这一天做了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事该提起?什么事得放下?
我以为,无论高贵卑微,贫贱富贵,每个人活着都挺不容易的。我们每天都会遭遇这样那样甚至意想不到的变故,无一例外,无法逃遁。
无一例外的当然有高兴的,有生气的,有无奈的,有伤心的,有喜不自禁地,有撕心裂肺的……无以言状的事儿,说不清更道不明,说来就来。
仔细想来,不管是什么样的事儿,无疑都是我们对生存的挑战。而唯有沉着应对,唯有冷静思考,唯有不离不弃或是提得起也放得下方才妥当。
几乎所有人面对生死都能幡然醒悟:原来,自己一直追求的那些东西全都是过眼烟云,什么金钱财富,什么理想追求统统不再重要。
医院是人间苦难的集散地,去那里的人要么躺着进去站着出来,要么站着进去躺着出来。似是而非的东西,除了苦不堪言,就剩痛不欲生。
人生几十年,其实也只是一个不断被折磨与磨砺的过程。试想,如果日子里少了酸甜苦辣与生老病死,那生活是不是索然无味呢?
既如此,我们何不笑着去哭,哭着去笑,在风雨中兼程,在阳光下奔跑,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声:昨天不错,今天挺好,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