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书犹红颜伴一生(随笔)
讨厌死了这个话题,好像自己读书多,分明半瓶子晃荡。我的职业是教师,并且是酸得倒牙的语文老师,这就妥妥的了:在学校好像得了复读机病,一天唠叨八十遍读书吧读书吧;更有望子成龙的家长追问孩子读什么书好、什么是好书。本来就反应迟钝,现在更头大。什么是好书呢?有一次去学校,在一个胡同里见我一个学生边走路边看书,居然看得吃吃而笑。我超过他去,挡在他前面,他头也不抬绕开我,再挡他再绕开,如是者三,他的视线仿佛焊在书上,始终不抬头。毋庸置疑,我那学生看的书就是最好的书。
得语文者得高考,得阅读者得语文。温儒敏警告不爱读书的学生:你的语文这一科毙了!这是官方安慰语文老师的话。民间的话更有意思:上学远,拾柴火近,不远不近拾大粪;三辈不念书,好比一窝猪。劝人读书的话,不管古今中外,也不管庙堂警言抑或村俚俗语,其多如山。读书大概有两种作用,一个极为功利,古人劝人苦读,以求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此时读书便有敲门砖的功能。这也无可厚非,比如现在,好好读书,上个名牌大学,将来找个称心如意的工作,普通的为人父母者,哪个不这样想?最起码的,只要多读书,语文考试便易如反掌,决不至于一说写作文就抓耳挠腮。先不说作文内容写得如何,限定的五十分钟之内写六七百字应该很简单。
读书尚有另外一个功能,那就是可以提升我们做人的品质。上天赐予人品读这个世界的时间大体上公平,但你所站的高度,你的眼光和胸襟,却须自己来修炼,老天爷绝对给不了你。成全自己的,唯有读书,别无他途。这个有点大,从最简单的投资与收益的角度来看,别人也许增删十年方始完成的洋洋巨制,而你三五天便连嚼带吞干掉了,岂不大赚不赔?试问世上哪儿还有这么大的便宜!更有意思的是,读书还可以圆诸君一回皇帝梦,自己给天下群书立规矩,爱怎么着怎么着,可着性子撒欢,自己来选三宫六院,别说三千嫔妃,就是三万,也是自己的自由,岂不快哉!世人皆说红楼好,我偏不爱见,打入冷宫也无不可;胡子三尺长而酷爱皮皮鲁,不是很有个性吗?天空多大,读书的自由便有多大。
书之为书,便如人之为人,来到这个世上即为合理存在。人若有三教九流之分,书亦有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之别,甚至有些书近似公厕里红色专用大塑料桶,上面贴一告示曰:请在此处呕吐!不管是从生命苦短考虑,还是从远离秽物考虑,读书必有选择。南北朝时有个叫刘邕的高人,口味比较重,最爱吃疮痂,据这家伙说其味如鲍鱼;如果可以倒过来推理的话,那么鲍鱼的味道就像疮痂?诸位以后再吃鲍鱼时要备好红色大塑料桶了。若以此种嗜好读书,如之奈何?
忽就觉得没有写下去的兴致,一座多姿多彩神秘莫测的大宝库就在眼前高耸着,而面对它的人根本没有进去探探究竟的意愿,我为什么还要像个搞促销的巴巴地唠叨个没完呢?
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