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心中最美是山村〔散文〕
少年时我从城市来到了山村,青年时又从山村回到了城市。感受过城市的繁华,也享受过山村的清新。山村的人把城市看成天堂一般,向往着有朝一日也能安居城市,享受一番斑斓的城市生活。而我却偏爱山村的幽静淡雅。
城市里,高楼入云,车水马龙;巷深街遥,幻若迷宫。四通八达的交通线覆盖着城市东南西北的每一个角落;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把城市装扮得花枝招展,风姿绰约。商店里的时装随着季节的变换不停地翻新,市场上的鲜果毫无时令,把你蒙得不知春夏秋冬。广场的罗纱妩媚动人,人工湖的风景温馨典雅。生态园里奇花异草芬芳四射,动物园里飞禽走兽各享其乐。
坐在最高的酒楼里旋转一周,方圆百里的万紫千红尽收眼底,迈进博物馆游览一圈中华五千年文明悉显台前。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擦肩的似乎有些陌生,但个个笑容可掬;红绿灯下赶堂的学生,虽显得有些发急,但始终不越雷池。黄昏时此起彼伏的箫笛尽管略有出律,但声声彰显着新时代的和谐;路旁的小摊或许有些违章,但处处弥漫着盛世的祥瑞。
诗曰:
百业兴荣万卉鲜,
髙楼火树欲接天。
车轮疾笔描宏景,
琴曲悠悠咏瑞年。
不知是身体里因早年时注入了太多的山村细胞,而导致终生摆脱不了对山村的眷恋,还是天生就不具备做一个潇洒而慷慨的城市人的资本。退休后,对老年生活规划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山村居住。
山村里虽比不得城市的繁华,但山村却有乡亲独特的淳朴。
山村里成千上万的乡亲无论向谁打听谁,个个如数家珍。路遇时乡亲间称兄道弟相互问侯一声是最基本的礼节。手头紧时,向邻里借点现金谁也无须立借据,小商店里赊点杂货谁也无须写欠条。谁家有喜给所有的乡亲发喜糖,无论轻重,收到的都是满满的爱。
除此之外,还有那大自然寄予山村的特有的乡野风情。
春天,山村里,原野万物复苏,到处蕴含着蓬勃生机。鲜艳从四面八方轻轻地、悄悄地赶来,铺天盖地。在和绚的阳光下,悠游于微微泛青的石板小道,欣赏着灿烂的姹紫嫣红、呼吸着温柔的清新芬芳。是美,唯有山村。
夏天,江边的杨柳摇曳缠绵,荷塘的莲花绽放妩媚。芳草岗上牛羊欢奔,青绿沃野稻浪翻滚。夜风轻抚,竹间撒出缕缕清幽;繁星闪烁,碧潭泛起点点烛光。在涓涓甘泉旁,聆听着夏的和声;在浓浓相思里,憧憬着夏的幸福。四面暖风生稻气,八方幽草胜花时。是美,唯有山村。
秋天,野菊飘香,硕果累累;仓箱可期,穰穰满家。“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秋是农家的丰收,秋是农家的祥和。即便一夜秋风将繁华褪尽,但凉风中飘落的红叶仍以独特的舞姿为秋天的山村呈现着别样的风采。是美,唯有山村。
冬天,山村慷慨地解下往日的戎装,以圣洁的全裸向人们展示着质朴的本色,坦然面对着曾经的枯荣与兴衰。一夜东风,雪,似玉屑轻轻洒落,象烟云妖娆轻盈;那么纯洁,那么晶莹。每一片都是清新的音乐,每一片都是和谐的诗歌。梅,红、黄、白、粉,如二八少女,“娉婷袅娜韵芳菲,百媚娇艳画中归”。是美,唯有山村。
诗曰:
山丽泉甘小径莹,
五千姐弟一家亲。
舞象蒙缘谋大市,
杖乡告老觅童情。
睡里常游桑梓梦,
念中难忘旧柴门。
城池尽是新天地,
星月还觉故里明。
如今,我又从城市回到了少年时曾经戏闹过的山村。高楼送走了昔日的土屋,油道替换了旧时的泥径。山水却依然是那样的秀,乡亲却依然是那样的淳。在我的感觉里,山村的美永远是心中最美是美。
注:文中的城市指的是分宜县城,山村指的是分宜山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