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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渔舟•光明】 童年,那份若有若无的记忆(散文)


作者:峙榛起航 举人,4175.2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460发表时间:2019-05-14 17:27:45

深夜时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把我从梦中惊醒。这是大雨降临前的征兆,我将家里敞开的几扇门窗关好后,豆大雨点不失时机地落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窗外的雨淅沥淅沥地下个不停,它们撞击窗户所发出的声音,仔细聆听,俨然一场庄重的音乐盛会。
   因一时并无睡意,我独自靠在床头发呆起来。慢慢地,透过这黑暗深邃的夜色,重重夜雨的缥缈,隐隐约约中,我回忆起了深藏心底那些与她有关的零星片段。
   她叫沈青,一个如诗般美丽的名字。她扎着一头精致的麻花辫,在粉红蝴蝶结的衬托下,显得特别可爱,一双大而黝黑的眼睛,红红的脸蛋儿,高度适中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儿,加上匀称的身材,搭配得体的穿着,让人沉醉的同时,不禁生出一种喜欢和怜惜的冲动。
   那时,我与她是一年级同学,和众多向往校园生活的学龄孩童一样,我们将在这个充满神奇力量的知识海洋里不断探索,茁壮成长。印象之中,她被老师安排在横向的第一排位置上,而我则坐在第三排。我的个子在班上算是比较高的那种,因此在这段短短的距离上,她的一举一动大都了然于心,这其中包括她在课堂上读书写字,起身朗读,思考答案,举手抢答问题,画画,考试中陷入的那种沉思,以及缓步走上讲台用粉笔在黑板上答题时的背影。而我只有在她答题转身缓缓回到座位时,才能触及她那份独有的娴静和优雅。当这些逐渐清晰的画面,印入脑海形成无数个美丽片段的时候,我多想一直醉倒在这静逸的梦里。
   我不清楚这是老师刻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中,便做了一个所谓的顺水人情。放学打扫卫生的时候,居然把我和她分到了一组。虽然这是一个能够接近她的大好机会,但我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在我暗自庆幸之时,我们中间杀出一个十足的程咬金,她们是名义上的死党,不论上学放学,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所以,每到这个令人思绪煎熬的非常时期,我便暗地里恨上了无意间充当电灯泡的角色。
   谈起《读书郎》这首儿歌,我们或多或少都听过几遍,只是处在那个懵懂岁月的我们,无法知晓它深刻内涵的真正所在。猛然间,我的思绪像被什么东西牵扯似的,总挣脱不了这突来的束缚。
   每一次,我们考完试后,老师总会在课堂上宣读进入前三名同学的名字。无一例外,她的名字每次都会出现在老师赞许的目光当中。本来同班的女同学就不多,由于成绩上的出类拔萃,更显得她的与众不同。因为有着那么几分特别的在意,所以每次只要听到她那富有诗意的名字,从老师嘴里脱口而出的时候,我的心跳便会不觉间加快许多。出于本能的反应,我总是忍不住内心的冲动和好奇,去多看她几眼。那一刻,她像一位得胜的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只在眨眼之间,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所在的教室,有一块背阴的地方,由于阳光照射不进来,同学们大都会选择在这里逗留、玩耍。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和班上几个男同学在一旁追逐嬉戏。却不料,她突然站在我的面前,由于一个躲闪不及,我们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撞了个满怀。其实,当时我完全可以躲开的,只是不知为何,心底就鬼使神差地冒出了这个小小的诡计。我在心底偷笑的时候,看见了她那张红得像苹果的脸庞,那种欲说还羞的韵味忍不住让人想去采摘。
   不过,我也为自己刚才的行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所在的那个组,有个同学因家中有点急事,被其母亲叫了回去,而我则成了一个无辜的替罪羔羊。这时,她交给了我一个非常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是和另一个女同学一道帮她们牵皮筋。
   对于跳皮筋这个童年的游戏来说,我不喜欢也不排斥。或许,第一次被她抓去牵皮筋未免有些尴尬,然而,接下来属于我的噩梦才真正开始。自那天起,只要是课间休息,她都会像抓阄似的把我拉去帮她们牵皮筋,而我则一直坚守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因此在一段特定的时间里,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后来,估计是她觉得一直让我帮她们牵皮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主动提出让我也参与跳皮筋。
   其实,对于她们所跳的那些,我已经略知一二,主要是帮她们牵皮筋牵得久了,不知不觉中就有些枯燥乏味。于是,我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在她们跳皮筋时,哼出的童谣和双脚的诸多动作上。然而,光说不练,那完全是两种意义上不同的概念。由于动作上的不熟练,我第一次跳的时候就出尽了洋相,弄得大家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就在此时,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她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笑意,而是随即陷入一阵不知名的沉思之中。随后,在轮到她跳的时候,每次都会把所有的动作刻意放慢许多。我非常清楚这是为何,便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她失望。
   随着一遍、两遍、三遍的重复每一个动作,随着时光的不断前进,在她有意无意地指点下,我跳皮筋的动作越来越娴熟,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当她看见我这一莫大的进步时,心中满是欣喜的同时,我们都忍不住相视而笑。
   除了跳皮筋之外,她还喜欢唱歌。记得,那天是六一儿童节,我们班排好了两个节目,一个是编排许久的舞蹈《歌声与微笑》,另一个则是独唱歌曲《小燕子》。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那位负责独唱歌曲的女同学,却因为突发高烧而不能按时登场。眼下出了这样一件事情,无异于给老师和同学们当头一棒,霎时间,大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备受煎熬。
   正在这时,她来到老师身旁,鼓起勇气用征询的语气说:“老师,可以让我试一试吗?”对于这个掷地有声的问题,老师最初是持否定态度的,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其主要原因是她在上台之前当着全班的面儿从头至尾将整首曲子演唱了一遍。当那优美动听的歌声荡漾心房,大家都不由得为她竖起了大拇指,于是老师只好让她代替因突发高烧而不能按时登场的那位女同学。
   就这样,她带着大家无限的鼓励和期许,在老师的一片叮咛声中缓步走上舞台。待音乐声响起,舞台那忽闪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只见她手里拿着话筒,缓步走到舞台中央,跟台下的观众深深鞠了一躬。紧接着,在优美的旋律中,她用稚嫩的童声唱出“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这样的话语,当台下的我看见她那从容的神情和自信的眼神时,内心一阵震撼不已。倘若时光可以倒流,那时的我,渴望在她娇羞的脸上留下千个万个最纯洁的吻。
   一个放学后的夜晚,那天是她的生日,我和其他同学一起到她家去玩耍。当时,里面非常地热闹,有打扑克的,有磕着瓜子的,有三三两两在一起唠嗑的,有玩抓石子的,有看着电视剧着迷的,总之,大家玩得好不开心。
   过了一会儿,到了给寿星送礼物送祝福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连礼物也没准备。瞧着实在没法,我只好以书包里仅有的一些贺年片代之。当我看见其他同学将手里各种精致的礼物送给她时,心里一阵羞愧不已。
   伴随着一曲《生日快乐》的优美旋律,有位男同学将蛋糕盒子打开,并在大家的帮助下把生日蜡烛插在蛋糕上面。待点燃生日蜡烛后,有位女同学就在一旁笑着说道:“下面有请,咱们的寿星许个心愿!”这时,只见她紧闭双眼,双手合十,以虔诚祷告的姿势,许下那个谁也猜不透且属于自己心中的秘密。
   许完愿,则是生日聚会的下一项——吹蜡烛。于是,在大家羡慕的目光里,她先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对着那几支点燃的生日蜡烛猛地一吹。待全部蜡烛熄灭,还是之前那位男同学,他将蛋糕上面的蜡烛取了下来,紧接着,又帮她切蛋糕。眼前的这一幕,使我心中像被千万只蚂蚁叮咬一般,浑身上下难受至极。我不是那种做事不分场合的人,故此只能把苦涩的味道独自咽下。
   分完蛋糕后,大家早已忍不住心头的饥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正值当口,有位女同学突然将类似童话里闪闪发光的一顶帽子戴在她的头上,在光影的蜕变中,我惊奇地发现她像及一位美丽动人的公主,她那淡淡的一颦一笑,让人陶醉的同时,我更愿做她心目中那位神秘的白马王子,去守护、呵护她一生。
   时间过得飞快,看看已是晚上九点,因怕家长们担心,我们便成群结队纷纷离去,而这场意味深长的生日聚会也圆满落下了帷幕。
   一个炎热的下午,体育课是我们当天的最后一堂课,老师让我们每人围绕操场跑完六圈后,便可以自由活动。随着老师哨音的吹响,大家猛地就向前方跑去。在教室那个背阴地方的巷子里,我恰巧由此经过,她不知为何,重心突然发生了偏离。于是,我快步上前把她即将下降的身姿扶住,不曾想一股淡淡的清香向我迎面扑来。这清香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有些微醉的我,禁不住将目光放在她那微红的脸上。或许,这便是一场童年时代的英雄救美,而她却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凑近我的耳朵说出了“我喜欢你”这四个具有特殊意义的音符。出于童年那颗幼小心灵的懵懂,也或者对于她灵魂上的直接对白,我认为无声的举动更胜一筹,于是便笑着离开她的视线。
   之后的一段日子,一如既往,在枯燥乏味的同时,又令人感到压抑无比。也许没有她那句“我喜欢你”的话语,我们还能像往常一样在一起尽情地玩耍。可是,因为懵懂,因为年少无知,我渐渐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在某种意义上变得若即若离。
   那是一个星期五的早晨,自习课上,大部分同学都在温习功课,偶尔会有几个交头接耳的同学在那里窃窃私语。就在我投以好奇目光的时候,有几个坐在前面的同学,手里拿着一本课外辅导书,在其他同学面前不停地炫耀,其中也包括她过生日时,主动为她打开蛋糕盒子和切蛋糕的那位男同学。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我将目光收回的片刻,她手里也拿着一本课外辅导书,在那里独自炫耀。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前不久,在她生日那天送出去的寒酸礼物。慢慢地,一种自卑心理瞬间将我的思绪占据,再联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蓦地感觉与她之间仿佛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而这条无意形成的鸿沟,正一步步将原本单纯、天真、活泼、善良的我们拉入一个永无止境的黑色旋涡当中。
   大概是自己的性格所致,本就不善言语的我,在这种自卑心理的影响下,渐渐变得沉默不语。后来,也就独处惯了,而那时我也被其他不理解的同学唤作所谓的独行侠。至于我和她之间那种十分微妙,若有若无,只有在童年时光才有的那份让人捉摸不透的真挚情感,也随着时光的消逝,一天天变得黯淡无光。在茫茫人海中,我们又像两个走在大街上的陌生人一样,偶尔会有目光上的交集,但彼此都保持着漠不关心的态度。
   永别了,我那诗意般的童年,在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特殊岁月里,我要感谢上苍赐予那一份童真和童趣所带来的欢乐,更要感谢童年里与我擦肩而过的那个人。由于她的出现,那份曾经在心底泛起波澜的悸动让我辗转反侧的同时,一段美好的回忆也将随风飘向未知远方。
   细数寂寥的岁月,如今三十多个春秋已如农家屋顶晨起的炊烟,在夕阳的魅惑下,沦为一潭干涸的沙漠之湖。在时钟滴答向前的每一个日子里,我愿为身在远方的她默默祈祷,愿她有个好的身体,愿她永远年轻漂亮,愿她有个幸福的家庭,愿她事业有如芝麻开花节节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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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童年时期并不懂爱情,只知道有些异性在自己心里与众不同。因此特别注意,特别欣赏,觉得害羞而悸动,常常会为她欢喜,为她忧伤,为她嫉妒。幼稚的心灵不懂处理丰富而脆弱的情感,有些人从未表白,有些人表白后没有结果。长大后,很多人会怀念那份朦朦胧胧的初恋,甚至把记忆中那个人当中梦中情人,纵其一生去追寻。文中,作者细致地描写了那个女孩的外貌、神态、动作,可见其入目入心程度,细节处流露出童真。虽然这份情感最终以两人的沉默终结,但永远留在作者心里,成为美好的回忆,成为真挚的祝福,成为一束光照着平凡的生活。相信很多人会有相似的经历!推荐阅读!【编辑:情韵悠然】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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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情韵悠然        2019-05-14 17:30:11
  问好作者,感谢支持渔舟!
回复1 楼        文友:峙榛起航        2019-05-14 18:22:03
  感谢社长辛苦付出,问好,夏安!
回复1 楼        文友:峙榛起航        2019-05-15 22:03:29
  社长在吗?跟您发的飞签看到请回信,谢谢!
2 楼        文友:情韵悠然        2019-05-14 17:32:55
  因有这样一份情感,童年更美好!跟着你的文字,我也回忆了一番。
回复2 楼        文友:峙榛起航        2019-05-14 18:24:03
  谢谢社长抬爱,我为江山能有你们这样一个严谨文学的社团而感到骄傲自豪!
回复2 楼        文友:峙榛起航        2019-05-15 22:03:40
  社长在吗?跟您发的飞签看到请回信,谢谢!
3 楼        文友:情韵悠然        2019-05-15 23:11:45
  已回复你的飞笺。
回复3 楼        文友:峙榛起航        2019-05-16 01:03:13
  谢谢社长认真斧正,问好,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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