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问佛(随笔)
应邀到朋友阿娇家小聚。
快到她家时,在林荫小道上邂逅一位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出家尼姑。
她向我问路。我微笑着详实相告。
得知自己南辕北撤的大师没有立即离去。她笑容可掬地夸我一身正气,是她到这个城里来唯一肯微笑和她讲话的人。
我坦诚相告,我是个敬畏佛教的人。
大师听后含笑点头。出言问我:施主可知何为缘?
我小心翼翼地答:前生五百次回眸,只能换取今生一次擦肩而过。人的缘分都来之不易,值得珍惜。
大师接着问:何为有缘,何为无缘?
我脱口而出: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大师继续追问:何为缘起,何为缘灭?
这个大师真固执,怎么和“缘”较上了劲?我心里叫苦,大师啊大师,我不是你的弟子呀,你怎么像在考试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只得信口开河:缘起,我在人群中看见你。缘灭,我看见你在人群中。
同样几个字,颠来倒去意思相反。这句话我记忆深刻,只是不知现在用得是否合适。
大师听后竟然频频点头。直言不讳夸我不是受过高等教育,就是对佛书有所探究。
我心里暗暗好笑。我平时不就是爱看看五花八门的书。竟然受此“盛誉”。可不能再让她“考试”,不然狐狸尾巴要现形。
我赶紧问大师:不知大师云游风尘,意为何故?
“我佛慈悲,佛渡有缘人。我佛慈悲,佛解无缘人”。
开口“佛”,闭口“佛”。看来今天遇到“真佛”。心中几多困惑,岂能错过。
我问:请问大师,人生在世,有好多人活得快乐逍遥是怎么回事?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快马加鞭:可有好多人却活得痛苦不堪又是怎么回事?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一念愚及般若死,一念智及般若生。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世间一切皆虚幻,可有人就是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这回答太深奥。直让我听得一知半解。看来,得避我所短,扬我所长。我心中正在暗忖,手机响了。
打开接听。听筒里传来阿娇的责问:我们都信了你的邪。你在下面和一个出家人说什么这么投机?华和春都来等你半天了。
我抬头朝阿娇楼上望去。看到她们三个在阳台列队向我挥手。
我急急地说:你们再等一下。我有事。
挂了电话继续问大师:请问大师,活佛苍央嘉措可著有经书么?
“苍央嘉措,何人”?大师一脸忙然。
“大师,苍央嘉措不是您们佛教活佛吗?您怎么能不知”?
大师眉心深结:活佛?
“是呀,是呀,大师,您想起来了吧”?我充满期待。
大师双手合什:施主,你此言差也。我佛如来,我佛观音……
我打断大师的话提醒:大师,活佛就是康熙年间,居住在布达拉宫那个佛教圣人,又以情诗传扬民间……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大师闭目祷告: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原谅世人的唐突无知吧,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大师,不是我唐突,这可是千真万确。不信……”
我正信誓旦旦,倒霉的手机又响了。
我气急败坏的打开手机。
“你快上来呀,我们现在有重要事情和你商量”。阿娇又在催。
我好奇了。“什么重要事?你现在说呀”。
“电话里三言两语哪说的清楚。你上来详谈”。电话断了。阿娇真会吊人味口。
我向大师道别。
大师含笑说:施主明眸皓齿,面善心慧。确实佛门有缘人。赠送施主几句话万望铭记。净心守志,可会志道。臂如魔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我虽然如置身云里雾里,也不得不鞠躬答谢。“谢谢大师指点。我知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望大师保重”……
推开阿娇家的门,迎接到六道盯视外星人的目光。
“你们要和我商量什么重要事”?我问。
“我们哪有什么重要事。只不过把你骗上来而已”阿娇轻描淡写。
我诧异:骗我?为什么?
华痛心疾首地说:我们还不是一片苦心只为卿。看你和一个出家人相谈甚欢,好像相见恨晚。怕你走火入魔受了感染。
“如果你弃滚滚红尘入空门,只伴青灯古佛度余生,岂不可怜?”春一脸戏谑。
我听后目瞪口呆。冲到阳台朝下望去。
耸立的高楼下面,排排绿树成荫。空旷的林荫路上,只几个赶路的行人。哪有那大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