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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东北】聆听(小说) ——------初恋的回忆


作者:望见马克 白丁,14.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576发表时间:2019-06-05 15:53:18
摘要:聆听------初恋的回忆 京城。东单。小肥羊饭店。周一中午顾客不算多。 老李先来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她就来了。远远地望着她,没有变,就是有点苍老,因为岁月已经度过了35个年头。


   京城。东单。小肥羊饭店。周一中午顾客不算多。
   老李先来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她就来了。远远地望着她,没有变,就是有点苍老,因为岁月已经度过了35个年头。
   坐下后,李向她递过去一本《远方的白桦林》和麻花一盒,说道:“这是送给老太太的。”她没言语。默默地看着李。突然她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沉默、沉默……
   “你好吗?”李说。
   “你看呢。”
   李无话。
   她说:“现在我很自闭。我发誓不和连队的人员联系。”
   她像打开了话匣子,说起过往的事情:
   自从1978年回到北京后,很自责。为什么1975年我要写那封信呢?其实那不是我的本意,那时候我心里没底儿,确实不敢想回城的事情。
   1973年初,你从连队走后到了六师,我在连里就受到别人的欺侮。就是涵子和老国。那时家家当了副职,我呆不先去了,就去了四师找我哥哥了。
   为了了解我和你究竟是不是恋爱关系,老国钻进我的被窝问我,你是和李交朋友了吗?我一直很尊重老国,我就直接对她讲了,很诚意的。老国转天就和涵子说了。后来,我就感到一种不可言状的压力。我才得知,涵子、老国、甚至家家她们都追求你。但是你没有理她们。可是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你也没有告诉我。结果呢,涵子、老国把对你的怨恨迁怒于我。
   李回忆起来:涵子追求过自己。那年回家过春节,涵子邀请李到涵子家做客。这很正常的事情,李没有想深处想。后来他们一起回连队,路上,涵子照顾小弟弟一样,给李打水买饭,把从家里带来的大米饭给他吃。在火车站倒车时,涵子照看行李,让他睡觉。没有热水喝,涵子买冻梨给他吃。本来嘛,李一直很尊重涵子这位长他三岁的老大姐。在李心中涵子就是榜样,就是标杆,就是学习的典范。
   涵子是老三届高中毕业生,来到兵团后就当了小学教师。对待学生如同亲人,对待工作认真负责,几次获得团里的表彰。她利用闲暇时间为兵团战士做好事,替大家缝补衣裳、劈柴运煤、尤其为食堂义务担水,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大雪纷飞,数年如一日。她很快就加入了党组织。李那时任团支委,负责宣传报道。曾经连篇累牍地写文章报道涵子的事迹,有的被团部报道组采纳,宣传。他们就是同事和战友!
   老国和李是邻居。老国的母亲曾经到李家提亲。李妈妈说,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做主吧,婉言谢绝了。老国比李大两岁,是个好人。但是没有感情,没有火花。
   李有自己的择偶标准:对方年纪小一些,家庭经济条件好些,政治上没毛病,身体要棒。既志同道合,也要情同意合。面貌要好些,但是过得去就行,以后过日子,不能靠长相。漂亮,不能当饭吃。这都是临行时哥哥嘱咐的话语。她属于此类。
   她爸爸是处长,行政16级。家庭条件一般,兄弟姐妹五人。身体很好,政治上进取,是个排长有个性,有品质,既不高傲,也不自负,很热情,乐于助人。
   有一次,涵子在团里办学习班。需要一个材料第二天使用,夜里必须回连队。从团部到连队20多里路。她怕涵子一个人路上出事儿,就陪着涵子赶夜路,走了一宿,第二天又赶回团部。
   那时她不知道涵子心里活动,只是以她的心思善待涵子。可是身为党支部委员的涵子,在入党、上学问题上百般阻挠她,实际上就是报复。
   家家虚头八脑,遇事八面玲珑,假惺惺。
   天津的大姐姐好人很多,譬如张大姐、崔大姐、章余夫妇。她为章余当红娘,替她们看门,等她们晚上谈恋爱回来,看门守夜。
   1973年她升为排长,属于团里任命的国家干部,干部编制。后来调动也是按干部编制,到了四师就是小学老师。
   她后悔当初没有没有和李一起去六师。后悔当时没有留下李而不去六师,连长说了,只要你表态,我就留下李。但是,她听从了李的意见。李也很固执,非去不可!不可能在这连继续呆下去。后来证明,去六师李做对了,在那里升职,上学,回城,可是这场姻缘就全毁了。
   说着她低下了头,用手帕轻轻地擦去泪水。
   “后来总是自我悔恨,我为什么要写那封断交信呢,我多傻呀。本来就要形成的事实,被我一时冲动给搅乱了。当时,是我违心的。1976年初我已经拿到回城的证明书了。但是听旁人说,你已经有了心上人,正在热恋中,于是不问青红皂白,毅然决然地从你家走了。那是置气。那时你追出来,说我们还要保持通信联系。后来第二天在火车站上,你还让继续写信,可是我没有,以后就杳无音信了……“
   不久,她被调到汉沟铁路修理厂。那年李去武清办事,在长途汽车上,看见了人影,他不敢相信。回家自言自语,和老娘聊天:您知道我遇见了谁吗?老娘脱口就说她。老娘如何猜到的?奇了!1978年10月,她调回到北京。
   几次到市里去,专程去过李的家门口,没有勇气找李。
   回到北京一直拒绝找对象,拒绝谈婚论嫁。无奈她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不能因此耽搁他们。于是和师傅的儿子结婚了,首钢建材厂热加工工人。
   她在北京服装厂工作,成绩优异,曾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上过市电视台。
   怨恨李为什么不去主动找她?你认识我的家,知道我父亲工作单位。
   李有他的苦衷:她在边疆回不来怎么办,李不可能再去东北;回城后的民族习俗不同,会影响生活;两个人属于不同的阶层,工人子弟如何联姻干部子弟。
   李怎么能上北京主动找她去呢?她那时态度那么坚决,言辞那么激烈。谁知道再找到她是什么结果?假如她已经有了新交,多么寒酸啊。再说,她的拒绝是一道伤痕,你知道吗,那时正是李的外祖母刚刚去世,李还没有走出阴影。解放后,李家20多年没有过白事,经历了姥姥的死,李心情沉痛极了。所以,没有心情找她复旧,没有这方面的的考虑。
   “你知道吗?你见过的我的母亲,是我的继母。生母在我七个月时病逝了。哥哥和我是亲哥俩。哥哥混得不错。在师团里出了名,就被选调到师部宣传队,过了一段时间,二炮文工团找人,他被选上了。又过了几年,CCTV看上了他,硬是给调过去。他和我嫂子一起,是老夫妻了。记得我们在家时,他们俩在一起亲热,老爸就说,你们离弟妹们远些,不得已他俩只能晚上到厨房幽会至夜深。现在想来,多滑稽啊。比起现在的孩子们那时的我们多规矩啊。”
   嫂子做饭手艺好,哥哥一天到晚在外边瞎跑,不顾家,都扔给了媳妇。
   “兵团时代是我们人生比较干净,比较纯洁的时候。那时我们结下的友谊,没有铜臭,没有利益,很直白,很洁净。”
   “现在老了,身体有病,都是在兵团干活时坐下的。不敢多吃,胡吃,乱吃。爱吃白萝卜蔬菜,素净顺肠。腰也不好。前年因为腰椎间盘突出症不得不住院,扎针灸、按摩,折腾了一个多月。
   每天的活动就是走路一个小时,然后收拾家务,146平米的大房,一收拾就得多半天。还有一间50平米的一居室,那是平房改造时分的,装修得很好。是首钢的企业产。“
   比起其他战友家,她的住房条件可谓富富余余。看别人,老爹分得房子在昌平,有的占了他老爸的光,住在海淀军队大院。再看她人,是在城里,可是那个小小两居室,还是70年代的产物。而立业的房子远在石景山,一个小两室,都不如她的住房。
   可是她还是羡慕当时李在天津的住房。后来战友们在一起聚会聊天,凡是去李家的战友都说,天津人,李家最宽敞,四合院,人口少清静,一看就知是个大户人家,听着别人的议论,她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后来,结婚后,就封闭自己。连长来北京那次,因为离家很近,出去聚会一次。再往后,因为孩子小,也不愿再联系,就不出去了。
   李谈了回城后自己被一名汉族姑娘因民族不同而拒绝的恋事,觉得受了打击,也受到启发。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不要非分地凭想象。作为少数民族,你不愿结交汉族人,是有民族习俗意识决定的。而汉族人也不愿找少数民族,嫌事儿多,麻烦,应酬不起。
   她自己千百次嘱咐自己,不要想这事儿了,可是摆脱不了。也许这次相见,把问题说开了,就踏实了。历史捉弄了我们。
   这次见面,她老公知道,不反对,女儿支持,连80多岁的老娘也告诉啦。
   老爸退休前已经晋升为副厅级领导。临终时,老爸认为老妈跟着她最合适,所以把房子给了她。兄弟们严格按照老爸的遗嘱办理。
   老爸是冠心病,曾被抢救过三次。安过起搏器,去世时没有太多痛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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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阴差阳错,她和老李失之交臂。她、老国、涵子等人都暗暗追求李,为了李,甚至她们还用尽心机、明争暗斗,然而,形势急转,李被调往他处,由于猜忌,她违心写下了一封断绝信,因为这封信压抑在她心头数十年,尽管她衣食无忧,那封一时冲动而写下的信成了上了年纪的她的一个打不开的心结,还是大度的老公和开朗的女儿支持她和老李相约相见,才让她感到释然。唉,世事难料,有很多事儿说不清道不明,只有靠时间的流逝来磨合,她就是其中一个例子。推荐阅读!【东北风情编辑:老笨熊李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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