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牛放下工具，脱掉沾满水泥灰渍的衣服，要过年了。
　　 “二牛，有本事，就去收回赵虎那笔旧账。”王二牛的老婆理着他上班的工作服：“你若能收回来，我给你买套像样的穿着过年。”
　　 “收不到那笔欠款，我就不叫王二牛！”王二牛仰着脖子：“都一年多了，他赵虎没理由不给我，否则，我跳到他老虎头上撒泡尿！”
　　 “你是王二牛，肯定有那牛脾气！”老婆明知他那副柔肠，却带着几分激励。
　　 吃过早饭，王二牛把碗筷一推：“今天我就去，保证带钱归家！”出门前，王二牛拍着胸脯说收回那笔钱，由他做主怎样开支！
　　 “二牛，都过年了，莫生出事端哈！”王二牛走了，老婆追出来提醒他。
　　 赵虎拖欠二牛去年两个月的工资，一次问没有，两次问给了一顿大餐钱。那可是工地上打拼，每分钱都是血汗挣来的。
　　 王二牛背着买好的年货前往包工头赵虎家，一路上，攥紧拳头似乎已事半功倍，他计划把那笔钱先给老婆买件上档次的衣服，穿出去也让她洋摆一次。
　　 “啪啪啪”，王二牛举手敲赵虎的门，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干嘛这么凶，真的来老虎头上拔毛吗。他再用手一推，门开了，他准备走进去……
　　 “嘭”的一声，王二牛赶紧捂着额头，他额头前着了一棒。“哎嗨！”那女人疯了样又举起木棍。
　　 “你，你……”王二牛急闪一旁，指着举着木棍的女人：“你，你竟打人……”他气不打一处来：“不给钱，也用不着这副野蛮行为！”
　　 “那是兄弟！”赵虎发出疼痛的声音赶紧制止老婆：“兄弟，对不住你！”赵虎躺在沙发上想翻又翻不动：“刚刚才出去一伙人，我老婆以为他们又来了，他们太凶哦！”
　　 赵虎那老婆散乱着头发，满脸悲愤，恐惧，还有副拼命的架势。
　　 王二牛定下神来，看见桌子歪向一旁，断了腿的椅子倒在地上……包工头赵虎的母亲弓着背给躺下的儿子擦拭面部的血渍，一双悲哀的眼睛……
　　 “你坐！”赵虎老婆搬个小凳子给王二牛，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手里一直没丢下那根木棍。
　　 “兄弟，欠你的钱我不会耍赖，工钱被大包头卷跑，都过年了，连给老娘买斤糖的钱都没，你看有啥值钱的东西，拿走都可以……”
　　 “别说了！”王二牛拿出背篼里的年货：“赵哥，你一家人好好地过个年吧！”
　　 从赵虎家出来，王二牛摸一把疼痛的额头，心头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