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舟】花养眼,情怡心 (散文)
心目中,一直认为菊花是秋季开得最热烈、最娇艳的花朵。读了唐代诗人杜甫“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的诗句,更坚信,主宰深秋旷野陌头与闹市小巷,唯有傲霜的寒菊。
直至参加朋友爱女婚礼,宾馆平台两棵开得荼蘼的三角梅靓丽双眸,才意识到如此飞扬妖冶,热情四溢的芳蕾,亦可跟花王秋菊,争妍斗艳一番。
绚烂枝头,红肥绿瘦,煞是夺目。甚至闻风而动,应和秋阳在我目下倾情轻盈曼舞。仿佛,肆意绽放,就是等我,此刻的驻足!
宾客三五成群谈笑着,视线专注在一对幸福新人身上,少有来宾目光盘桓在璀璨花丛中,更不用说赞赏了。仿佛寂寞无主开,冷落一树芬芳。
独我眼里,它的娇媚无与伦比,盖过任何目中所及,撑起这座城市凋零落寞深秋气场。
美,虽说无处不在,往往也需要用心去发现。
锦簇繁花,瞅得喜不自禁,便想邀请同往姐妹用手机给我随拍几张。可扭头,发现四周皆宾客,怕招人取笑,只得作罢。
抑或惦记,坐在珍馐流转的宴席上,仍想起三角梅烂漫芳姿。婚宴完毕,想避开众人目光,悄悄溜出拍些照片日后欣赏。姐妹见状,拽住硬拉陪她们凑一桌麻将。对于这项娱乐,平日并不热衷,只是姐妹难得相聚,碍于情面,不好薄她们面子,扫了大家兴致。拍照之事,再次落空。虽遗憾,坐在麻桌上心不在焉,念念不忘,但三缺一,凑个热闹,也算成人之美!
麻将散场,因手气不佳,技艺差池,又送出一个大红包。可和姐妹们挥手道别,笑容依然可掬。因为好心情仍被缤纷三角梅维系着。让我想起刘心武一句话:“把幸福的感觉锁定在一天里的一件事上,没有大事锁小事,连小事都没有,那就锁定美好的一瞥一闻里,是一种维系好心情的妙方。”
晚饭后,快乐依旧锁定在三角梅一瞥一闻里,又在夫君面前提及,并绘声绘色、大肆渲染它的绮丽与娇艳。似乎被其魅惑,为之执着。
长久以来,很少对某种事物这般痴迷。今天却例外,对两棵三角梅动了素念。许是深秋景色太冷清,卒然偶遇三角梅将如此惊艳的华美,慷慨展现目下,岂不被招惹眉心生辉,撩拨无限兴致?想不为其倾心,亦难!
之前,总认为自己垂垂老矣;身老,心亦老。当斑斓三角梅让我喜不自胜,觉得自己竟未老。因为能被花花草草打动心扉之人,心态,应该年轻。
不遣余力在夫君面前大加赞赏三角梅之婀娜,自然有所企图。意在煽动其热情,怂恿陪同观赏夜幕下三角梅之媚态。况且中午走得仓促,没拍成相片,有他陪伴,伺机让他给我随拍几张。这个愿望仿佛已期待许久。
可他天生对赏花没有兴趣,不乐意前往,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半忽悠半纠缠在他近旁不断游说,最后经不起软磨硬泡,半推半就勉强答应。
路上,节气已至寒露的傍晚有些微凉。由于匆忙出门,穿着短袖长裙竟忘添加一件外套,又不愿中途折返,只好顶着寒意,兴致盎然来到玉台宾馆。
微风里,三角梅在灯光映照下,更显柔媚。瑞彩翩跹中,我这个赏花人笑容也被映衬得花般灿然。而夫君,两眼则惊现诧异神采,迅速取出手机不停拍照。这样,我随意站在花下,让他抓拍几张,竟亦万般风情。
曾经不爱照相,几乎翻遍所有相册,找不到一张是站在花下的。许是大大落落的我,压根没有自信与花媲美。不过这一刻,孩童般忘乎所以笑对满树繁花,陶醉在撩人花香里,留下张张清秀倩影。即便我的俗庸,衬托三角梅的秀雅,又何妨?
深秋,大自然仍有如此美妙景色呈现眼前,日后行走在人生暮年阡陌上,必定亦有猝不及防之美景,等我去发现;纵然年华向晚,风光一样旖旎。
我遐想着。眼眸飘溢嫣红,衣襟沾染花香,怀揣殷殷满足挪下石阶。依依跨上车,下意识仰头眺望星空,明月正被一朵淡淡云彩遮罩着,展示一种遥不可及的朦胧美;回头凝视月辉下娉婷的三角梅,呈现是近在咫尺璀璨的艳!
谁云暮秋凋敝?身后一袭雍容的三角梅,敢言不华贵?已然站成大地一抹亮丽风景,秋天之精灵。或许正是这缕灵气招致我心旌摇曳,按捺不住把它移入镜头,私藏相册乐悠悠捎带回家。叶的清新,花的妖娆,又足够我品味一段时日。
随着夜幕沉寂,清寒也一丝丝浓密起来。坐在夫君摩托车后,晚风一吹,凉意直钻肌肤,不免打起寒颤。柔声对他说:“赶快回家吧,有点冷。”
“你呀,真笨!不会紧贴后背,搂住我的腰呵!”夫君一席话,说得我无言以对,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大庭广众之下,我少有这样亲密大胆举动。但转念一想,贴背搂腰,我不冷,他也不会冷,我们可以互相温暖。于是,在夜幕遮掩下,我羞涩而亲昵地环住他的腰。尽管耳旁厉风“嗖嗖”吹过,亦不觉寒凉。
没想到,星夜赏花,竟在月下秀起恩爱。赏出一段浪漫情调,而柔情万千!
真可谓,花养眼,情怡心。眼里洋溢美,心中滋生爱。柔情,在夜色渲染下,弥漫心间,悄然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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