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那些年我们爱看战斗片(散文)
儿时最爱看电影了,特别是战争的片子。那年月,乡下条件艰苦,乡里人的文化娱乐几乎是一片空白。倒是一年中那几场露天电影最受老百姓的欢迎,漂亮的明星,活动的影像,优美的唱腔,真实的画面,太吸引人了,乡下人觉得那真是神了!
那时我还小,却也算上个影迷了。只要得知附近村庄放电影,那是逢场必到,有时一个片子重复看上好几遍呢。与同村的小伙伴一样,最喜看战斗片了。当时,虽然并不懂得战争与和平,但总是期盼着八路军、新四军、红军的最后胜利时刻的到来,尤其是当我军冲锋号吹响,大部队冲向敌人即将取得胜利时,我的心激动啊无与伦比。
战斗片很刺激,对孩子有说不清的魔力。农村放映的一般是两个片子,一个戏曲片,一个战斗片。戏曲片常常是安排在前,也许更适合老人的口味,而孩子是最厌的了,我也不例外。很多时候,一个晚上等的就是最后的一个打仗的片子。在电影场,孩子们一溜排的坐在前面的铺了一层稻草的地上,看戏曲片时睡倒了一大片,只等战斗片时让人唤醒。可常常运气不佳,一觉醒来时,战斗片已过大半。不过还是感到很满足。看战斗片真过瘾,其实倒不是为了看战斗的惨烈,只为看敌人被打得落花流水,我人民解放军英勇杀敌的情景。那时候反映抗日的影片很多,通过影片我了解了日军在中国大地上所犯下的罪行,影片常常激起孩子们对日本鬼子的仇恨。
不知怎么的,现在每看过一部电影或电视剧后常常忘记了剧情,而儿时看过的老电影至今记忆犹新。《地道战》《地雷战》《平原游击队》《铁道游击队》《小兵张嘎》《闪闪红星》《英雄儿女》《南征北战》……这些影像就好像烙在了心里,会永远的印在脑海里。战斗片“八一电影制片厂”拍的最多,放映前,随着雄壮的军乐声,一颗中间嵌有“八一”字样的光芒四射的五角星会出现在银幕上,每当此时,孩子们的精神都会为之一振,想必那小小的瞌睡虫也逃得无影无踪了吧。
八九岁时,我就随着姐姐们赶场看电影了。天黑路远,却从不叫苦喊累。最怕的就是姐姐们看电影时嫌我是个累赘,趁我不备,偷偷的溜走,不带上我呢。所以,每次听说某村放电影时,我是早早的盯紧我的姐姐们。每次听说了电影的消息,我常常是激动得饭也吃不稳,尤其是听着小伙伴们跑着喊着“去看电影喽,看电影喽”的声儿,我的心儿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哪还顾得上吃饭呀。上小学时,母亲怕看电影影响了我的学习,有时阻止我不让我去,可沮丧的我哪有什么心思看书啊,眼看天黑了,常常是央求母亲,哭着闹着,母亲拗不过我,也只好作罢。
农村放映场真热闹。说人山人海并不为过,就连树上、草垛上、房顶上常也站满了人。露天放映场常常设在村里最平坦开阔的打谷场地,巨大的苍穹是剧场的屋顶,孩子们席地而坐。每次看电影虽然人多,但影片放映时总也鸦雀无声。有时为了有一个好的座位,太阳还没有落山时就在场地等着了呢。农村放映员是最受欢迎的了,到了村里总会受到热情的接待。
放电影的信息全靠口传,有时难免信息有误,跑了很远却没能看上电影。这个时候是最令人沮丧的了。你想啊,听说有电影,赶场子时是多么激动和兴奋,一路上边走边说笑,不顾沟沟坎坎,急急的赶路,可到了目的地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没能看上电影多让人失望啊!没有办法了,只好打道回府。不过,那不快的情绪很快就会过去。回村后,第二天小伙伴们会用妒忌的声调问起“都看了什么好片子了啊”,我们常常会脱口而出:“好看咧,看不见的战线”,“嗨,小英雄白跑路”。“看不见的战线”、“小英雄白跑路”就成了乡下的孩子没能看上电影后的戏谑之语,自我安慰之词。看不上电影,也要在名词上加上“战线、英雄”,可见那时的我们孩子心中“战斗片”的情结。
时隔三十多年,《英雄儿女》中的王成,《闪闪红星》中的潘冬子,《平原枪声》中的李向阳,《小兵张嘎》中的嘎子……他们作为时代的英雄早已烙在了我的心里,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哦,战斗片,我儿时的最爱,感谢你,一直陪伴着我走过了懵懂、难忘的童年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