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没有永远停留的港口(散文)
下班后,与妻谈起单位要搬迁的事,妻说:“我在家一边看店,一边慢慢等你,直到等到你哪天退休再说。”
我说:“生活本来就是一个阶段,然后走过一个阶段,再到另一个阶段的过程。”
妻说:“是的,想起自己不知不觉如今都是五十多岁了,在娘家生活了二十三年,出门到你家生活了十年,然后到镇上开饭店九年,再到街上开超市已有十三个年头,今后还不知要经过多少岁月。”
我说:“今后的日子还慢长,先把现在过好再说。”
其实,我想:每个人在每个时期都曾有个自己的港口。
前天中午回农村老家,与父亲又想起祖父母在世时的一些情形,想起曾经的一些过往,想起曾经住过的老屋。
在一九九二年之前,我家与村上的六七户人家住在一个四面环水的小村上,我的父亲,祖父,曾祖父以及再往上的几代人都住在这里,也不记得已经经过了多少年,从我记事时起,我家的房屋就翻造了好多次,从五架梁的瓦房到七架梁的瓦房,再到四间两层的楼房。祖父母,父母与左邻右舍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勤劳,朴实,本分是农民的美德,生老病死,娶亲生子,过忙时节的辛苦,过年逢节时的欢乐;春天的清香,夏日的炎凉,秋天的收获,冬天的冷暖。过了一年又一年,虽然日子过得辛苦,但却安稳而踏实。可时过境迁,九十年代初,记不清具体第几年,政府统一规划,将我们这儿的几户动员拆迁了,做梦也没想到,这里的河道,农田变成了工厂,我再也找不到儿时的童趣,找不回迷朦而甜蜜的青葱岁月,只有时常在梦里见到从前的记忆与温情!
五年的小学,三年的初中,三年的高中,我与大多数同龄人一样,从一个学校走到另一个学校,从无知到学到书本上的一点基础知识与基本原理,不久走上社会,参加了工作。
最初是被安排在一个镇办工厂工作,先是跟在师傅后面学习建造炉子,这炉子是用于加温溶化炉里配好料的玻璃,玻璃水是用于制作玻璃瓶或玻璃器皿,炉子建好后,厂领导安排我去学习并使用制造瓶子的机器——供料机与油压机,等学会机器操作了,几个月后,人事上又决定让我去学习质检,就是检验瓶子与器皿的质量,等掌握了指标与质检的方法后不久,人事上又让我去学习安全知识以及操作炉子后面的余热锅炉与水质的化验与处理,两年来,我学到了一些技能与总结了一点经验,认识了好多师傅与领导干部,与一些工人相处得也很熟悉,不久领导研究决定安排我去政工科工作,出黑板报,写写一些资料与总结报告,参加一些社会活动与会议及宣传报道,正当我充满希望与喜悦,一个在我人生中的大转折却不期而遇。
记得在一九八七年的夏天,我所在村的几位领导开会研究决定,在村里一座村办老厂里组建一个新的化工企业,当时村办厂的领导也找到我,征求我的意见,出于多种考虑,我最终还是走上了新的人生征途。
先是在附近的关系单位实验室做小试,当时这个附近的关系单位也是做化工的,刚刚初具规模。在小试期间,村办厂领导又委派我到科研单位(南京大学化学系)学习取经,接着是进行中试,又到合作单位去学习化学分析,一年后在村老厂区组建了第一个车间,边生产边学习,为适应形势发展,厂领导又派我去市计量局学习计量管理,接着又去质检局学习质量管理与标准化管理。到一九八九年下半年,因工作上的需要,厂领导又将我调到财务科工作,许多都是刚刚开始,一切都是在学中干,干中学,利用星期日,节假日到市经委干校函授,重点对财务专业知识进行培训。后来又参加了民营企业管理师的学习再教育,使我受到很大启发,知道对待事物要多方面考虑,上下看,左右看,前后看。企业最初资金紧张,采取多渠道及入股形式筹集,第二年,在老厂区的外滩长江边上围堤取土,接通了水电气,扩建了第二个产品车间。在一九九一年,又将附近单位边中试边生产的产品扩建到外滩新厂区,就这样不断积累不断扩建,不断的增加新的产品,同时不断的提高技术改造与开发,终于有了一定的规模,尤其是这几年企业的变化更大,发展更快,在二零一二年与一家上市药业合股,创立了新三板;二零一六年在山东扩大了其中一个产品的生产;二零一七年将部分产品搬到了海边开发区,并成功收购了一家企业;去年底又在北方扩建了新的厂区。可以说,企业从江边扩到了海边,从南方发展到北方,从化工正向制药转变。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企业从建厂到现在已走过了近三十三年的历程,用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翻天覆地等词来形容并不过分。这所有的一切的取得,与公司领导的辛勤工作,敏锐的发展眼光以及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是分不开的。
上星期日,我们又将总部的一些档案与部分桌椅橱柜搬运到新的办公大楼,不久将会到那里办公,我与父亲说:“以后中午我可能不怎么回农村老家来陪你老人家吃饭,你与母亲要多多保重好自己,照顾好自己。”晚上回到妻子的店里,谈起一些社会上的事,我说:“人生没有永远停留的港口,不管你是富贵还是贫穷,是当官的还是种田的,时间变迁的手会抹平很多过程中的痕迹。有许多事,正如古人所说:祸福相依,得失相随。”
人生的路不知还会漂向何处,农历的初八是祖母的祀日,我想祖父,祖母的港口也许已在遥远的天堂。不管怎样,在我的心里,但愿善良的人会得到命运的馈赠!
写于公历二零一九年七月十二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