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闲议小区内的卖菜地摊(随笔)
圣湖天域二号门不知从何时起总有一些老人在那里摆摊卖菜。初时感觉颇为方便,然而时日稍长就有许多业主觉得这样长此以往似乎有些不妥,因为他们认为卖菜的老人越来越多了。而圣湖天域小区又是素以环境好,风景优美著称于回兴片区的。于是业主们便纷纷开始遣责卖菜的行为了。但据闻卖菜的老人几乎都是小区居住的业主,赶是赶不出去的,想取缔却又没有执法权。于是乎,这个卖菜的行为竟然成为了小区的一道小小的难题了。纵览圣湖天域小区所有的业主微信群,但凡提到老人摆摊卖菜的行为无不纷纷表示强烈不满。
然而我对众多业主的反对却颇不以为然。
有业主说在小区以内卖菜会让圣湖天域变得脏乱差,因此我每次路过卖菜摊时都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老人们的菜摊虽然简陋,但却并不脏,他们的菜并不多,所有的菜品均摆放整齐,干净。垫在菜下面的白色泡沫板或竹制品也不甚脏,不像菜市场装菜的容器,污黑泥泞。更没有像菜贩子还时不时的用污水喷洒在菜面上。菜摊上、摊边也没有杂物或烂菜叶子,几位老人的菜摊一溜并排,干净整齐。
有业主说这些菜摊占据了路面,影响业主往来出入。其实他们的菜摊紧紧地贴在道路的最边沿,窄窄的,菜品并不多,也就三五种重庆当下的时令蔬菜。老人们则尽可能地蜷缩着身子坐在路沿上,也不曾压着绿化带中的绿草。而且这道门是禁止汽车出入的,根本就不会对业主的通行产生任何阻碍。
又有业主说虽然不脏也没有大量占据路面,但如果长此以往其他业主纷纷效仿,圣湖天域岂不是成了露天菜市场了?此话乍一听确有道理。但是据我与摆摊老人聊天得知,在此卖菜的全是圣湖天域居住的业主。并无小区以外的人进来摆摊卖菜。圣湖天域的房价并不便宜,在此居住的绝大多数人的经济收入都是属于中等及以上水平的。只有极少数业主确因供房养老育幼,生活较为拮据,因此他们家的老人才寻思着在小区内卖点小菜,赚点小钱,为子女减轻稍许的经济负担。所以,业主担心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摆菜摊的看似很有道理的理论实际上并不成立。因为二号门内从开始出现卖菜到现今据说已经有一年多了,在此之前也并未有人出面制止或禁止,但并未出现业主担忧的所谓的大量的人在此摆摊贩菜,更没有出现某些业主形容的如果不加禁止,会有人在此贩卖鸡鸭鱼肉导致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场景。
我观察到最多的时候也才六七位老人在此卖菜,平日也就两三个菜摊。因为经济稍微过得去的人都是不会愿意让自己的父母去门口卖菜的,毕竟中国人素来是极爱面子的,圣湖天域的人也不例外。而小区以外的人又进不来,倘若有小区以外的人进来摆摊了,那么就是属于物业管理的疏忽了,并且他们也有权力将他们请出圣湖天域的。
也有理解这些老人的业主建议:何不在小区之外摆摊卖菜?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然而,一号门和二号门外是露天停车场,是无法摆摊的。三号门和四号门则是过于偏僻,极少有人走过的,不要钱想必都少有人去更不必指望有人专程去买菜了。二号门右侧倒是有一大片的空地,可是大家都知道那里有一个舰之王生活超市。既然都走到超市门口了,谁还愿意买马路边的菜?这跟不让摆摊什么分别?
我说这些并非在此为卖菜的老人强辩什么,更不是说他们在小区之内卖菜是正确的应该的必须允许的,只是每次瞧见二号门内的那张写着:不许卖菜的条幅和看见保安驱逐他们时,心里总有些许的酸楚和同情。也许是作为一名七零后,幼时的经历和目睹过太多的贫苦,因此格外理解和尊重那些弱者吧。
说句良心话,有钱谁不愿意在家里吹空调看电视或和儿孙亲昵享受天伦之乐?又或者去楼下打牌?去中庭的廊亭中树荫下乘凉?再或者去周游世界?
再说句真心话,有钱谁愿意坐在那里,忍受着一双双嫌弃的白眼,一张张伪善的冷脸强颜欢笑地贩卖几根毛毛菜?冬冷夏热风吹日晒也挣不了多少钱。这些老人年轻时谁没经历过中国极贫穷的生活?所以摆摊卖菜更不是为了体验生活。
出来摆摊的,也许人家经济拮据,卖几个钱增加一点点的收入,只要不是把环境搞得脏乱差,没有以次充好坑业主,也没有强卖强卖,大家同进一个门,同住一片屋檐下,做为邻居为何不能多几分善意,多几分理解和宽容?
看着保安驱逐卖菜的老人,我似乎又看见了我的父亲和母亲在酷暑烈日下戴着草帽挥舞铁锄奋力锄地汗如雨下的样子,眼前也再度闪现出冰天雪地中,父亲和大哥顶风冒雪骑着自行车歪歪倒倒来回几十公里给人送牛奶的场景。
眼睛湿润而模糊了,但是我知道禁止和取缔在小区内卖菜是圣湖天域小区众多业主的意愿,我不能更无权去制止保安的行为。唯在心里暗暗地祝愿他们:明日趁着保安尚未驱逐他们的时候能及早地将那些菜全部卖完。
2019年7月16日凌晨3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