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小山村,我永远的家(散文)
我的家乡,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她的四周被一片崇山峻岭的小山脉紧紧围绕着,远远望去只有一条带子状的柏油马路,在密麻麻的洋槐映衬下,若隐若现地飘出山外。
记得儿时,老宅的院子中间有一棵大槐树,每天晚上经常会有各式各样的小鸟在树上栖息,它们叽叽喳喳总是叫个不停,就像一曲动人的交响乐,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有时候拿着弹弓随便一射,都能打下一只小鸟来,至今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事实,可就是那么奇妙。
那时候,我常怀揣着一个梦想,梦想着有朝一日能爬上那颗老槐树的顶端,去看看上面有多少鸟巢,去体会一下从高高的树端鸟瞰我们的小村庄,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然而,这个愿望终究还是没有实现,或许是愿望来的太早,或许是我长大的太迟,终究成了我这一生深深的遗憾。
老宅的旁边有一户邻居,他们是一对母子,我称他俩为老奶奶和爷爷。老奶奶的眼睛和耳朵不好使。只要邻居爷爷赶着驴车外出卖炭,我便趁此机会猫着身子溜进他们的院子里,偷点东西吃。在他们的院子中间有一棵梨树。每逢夏季来临,一个个小黄梨仿如小黄灯笼似的,时常让我那一颗年少的童心充满无尽的探索欲望。
一个午后,我和几个玩伴从门缝中间挤了进去,(当时是木门铜锁,闭不严实)我们如饿急的猴子,立马窜上了树端。嘴里吃着,又往怀里揣了不少,由于我们的贪婪导致残枝败叶落了一地。
邻居爷爷收车回来,看到整个院子一片狼藉,他一下子怒发冲冠,在院子里大喊:“是谁偷得梨子,给我站出来,看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隔着院墙我听到之后浑身发抖,好几天都不敢再出家门。
后来我父亲知道了此事,他拽着我的手臂,让我去认罪道歉。面对气上心头的邻居爷爷我不敢抬头,生怕会挨几个耳光,可是他见到我,只是很和蔼地说了一句:“以后想吃梨子就和我说,别再把树枝弄断了,去吧!”
回家之后,这件事情却并没有结束。父亲拿着笤帚把头在我的屁股上狠狠地将我打了一顿。经此事之后,我再也没有敢去隔壁的院墙里做一次坏事,真正地让我痛在了肉中,记在了心里。
曾记得,儿时上学是在一座破庙里。当时只要我们一下课,就会一同朝烧香的地方奔跑,争分夺秒,就是为了去抢吃那些烧香拜佛之后剩下来的贡品。那个时候,由于农村的物质匮乏,孩子们总是食不果腹,每天瞪大圆溜溜地眼睛,从窗户的缝隙中盼望着大人们快来烧香拜佛,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得到一顿丰盛的美食。
后来,村子里有一位老村长,他积极落实国家教育政策:“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他四处奔波,筹款建校,在他的带领下,全体村民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崭新的两层教学楼终于落成了。
剪彩那天,村子里无论大人小孩,全都聚集在了学校的周围。站在墙上的有,爬在树上的有,两腿骑在池沿上的也有。那天,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这破天荒的第一栋大楼也成了我们村子里最权威最标志性建筑物,连路过的外乡人都会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
我们从破庙里搬进了崭新的教学楼,我童年在这里学到了许多科学文化知识,我的童年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之中最金色的时光。
依然记得,小时候在村子里过春节的情景。
大年三十,前一天。孩子们在家人的陪伴下,就要开始洗头剪发。之后,家家户户把年前准备的一些吃的、玩的拿了出来,一场久违的丰盛的宴席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我和弟弟谗得连碗筷都来不及使用,直接拿手去抢、去抓,吃完之后往袖子上一抹,这一顿美餐就算是完成了。之后母亲开始洗涮,父亲开始打扫,周围的一些邻居陆陆续续来我们家里看新年晚会。
那时,村里电视极少,大家一般就选几个据点,我家算是其中一个。左邻右舍的一群人,在欢声笑语中,渐渐让新年的气氛热闹起来。母亲给大家摆放了一些糖果,大伙儿边吃边谈,仿佛一年之中的快乐全部浓缩在了这一天里。
夜深了,人散了,春节就要来临了。忽然,天空飘起了皑皑白雪,雪花盘旋着絮絮飘落,一会儿功夫就白了树梢,白了屋顶,白了我家的小院。
一阵阵霹霹啪啪的鞭炮声把我们从睡梦中吵醒了,邻里挨得近的小伙伴们隔着沟边,天始呼喊:“起床了!起床了!”沟的那边传来了回音:“起床了!起床了!”
我们开始烧年火,放鞭炮,贴对联。我们比试着谁的新衣好,比试着谁的鞋子新,比试着谁家的鞭炮长,谁家的天灯高......
走过青黄不接的春天,美丽的夏季来临了。
孩子们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节日——“六一儿国际童节”。
记忆中,仿佛过新年一样,我起得很早。穿上了漂亮的白衬衣,蓝裤子,白球鞋,系着鲜艳的红领巾早早地来到了学校。按照老师的要求,男孩子手中打着五星红旗,女孩子手中举起五色花环,我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喊着口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二三四......”我们绕着村庄转啊!转啊!一圈又一圈。大人们从家里出来,高兴地看着我们,他们看见了自己的孩子,他们仿佛也穿越岁月,想起了自己那些远逝的童年。
……
日子把风霜刻在脸上,岁月将回忆印在心头。我渐渐长大了,而小村庄仿佛也变了。
上初中的那一年,我们家搬进了城市里。临走的那天,我含着眼泪看了又看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那些山丘,那些河流,那些树木,那些邻居,那些朋友……我与他们依依挥手再见,我与他们深情含泪告别!
如今,这一别就是许多年。这么多年以来,小山村在国家惠民政策的扶持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家户户有了自来水,有了两层楼房,有了手机,有了电脑,还有了宽敞的柏油马路。总之,城市有的农村也渐渐配全了。
有时候回乡,我的身体里时常会有许多感慨在内心深处游动,我发觉无论村子再怎么改变,而我无论从哪里,无论是何时,站在小山村面前,依然能找到一种回家的感觉。或许,我的灵魂,我的根,早已安放印刻在这里了吧。
小山村,我永远的家……
在记忆中,家乡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能给我们带来甜美如初的心动。人在天边,家在心中。家乡是一生美好的始端,也是一生美好的归宿。想家,心境不会再有寂寞。
与师友同感,祝贺佳作,令读者心情与之一动。